“那你、你喜欢什么类型?
我可以……我可以……”女音轻微颤抖,带着一点点哭腔。
晏锦言打断了她,“你还不明白吗?
我只是单纯的不喜欢你而已。”
“无论你变成什么样,我、都、不、喜、欢。”
秦桑伸手捂住了嘴,艰难地喘着气,用力地咬着唇。
晏锦言的每句话每个字,都像是裹了一层冰霜的箭,刺得她又疼又冷,能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的体温在一点点的流失。
“言哥哥……”秦桑艰难开口,努力压住自己的眼泪,深呼吸,“你、你这么铁石心肠……我、我对你的爱……”
“对你的爱……是会消失的。”
她不想哭的,但心里太酸涩了,根本忍不住。
但好在,秦桑说这些话时,将自己的腰杆子挺得笔直。
她想,这样不会让自己看起来太狼狈。
秦桑说的是气话,但字里行间的绝望和悲伤却清晰的传达给了晏锦言。
他的内心如刀绞一般痛着,面上不敢表露丝毫,只神色僵了片刻,便漠然地撇开了脸。
薄唇微启,声音毫无情绪波动:“求之不得。”
秦桑最后的坚强就这么被他击溃了,泪水很快决堤,模糊了她的视线。
屋子里安静下来,能清晰的听到女人大口大口吸气的声音,秦桑在拼命的平复自己的情绪,想让自己镇静下来,保持理智。
可她实在是做不到了,她没办法再继续呆在这个房间里,哪怕一秒钟。
秦桑逃跑了,她拉开房门跑了出去。
夜风从走廊穿入,轻轻撩动了晏锦言那头乌黑碎发。
他颓败地坐在地上,沉重地闭了闭眼,很用力地攥着拳头。
很久很久,男人才重新睁开眼。
眸底的惊涛骇浪已经被他压制住,只留了一片痛意。
晏锦言告诉自己,今晚或许是个契机,是他与秦桑之间彻底做个了断的契机。
……
翌日清晨,秦桑没去公司。
她请了病假,实际是因为双眼哭肿了,哭得脑仁有些疼。
早上秦舟去上班的时候,有去她的房间里看过她,大致了解了昨晚的事情。
去公司时,秦舟去了晏锦言的办公室。
当时晏锦言正在和时雅谈话,内容是关于秦桑的。
他让时雅去人事部走一趟,把秦桑从原画组除名,让她离开公司。
恰巧秦舟听见了,长眉轻皱,他看了眼时雅,淡声开口:“时助理,可否先出去一下。”
时雅看了晏锦言一眼,得到晏锦言的首肯后,才冲秦舟笑笑,点头退出了办公室。
办公室的门被带上了。
屋内只剩下秦舟和晏锦言两人。
前者松了松领带,拉开了晏锦言对面的办公椅坐下:“你要开除桑桑?”
晏锦言看着他,不置可否。
秦舟只好接着道:“昨晚的事情我听说了。”
“晏锦言,其实作为桑桑的大哥,我并不希望她喜欢你,所以你的拒绝对我以及我们全家人而言,是件好事。”
“你想知道为什么吗?”
男人嗓音温润,却带着极强的攻击性。
晏锦言微微眯眼,终于扯了下唇角:“因为我的腿。”
秦舟抿唇,温润的嗓音沉了些,否认道:“不是。”
“不是因为你的腿。”
男人将身子往后靠在座椅上,目光幽幽地在晏锦言身上荡了一圈,“因为你连你自己都不爱,我不信你能好好地爱我妹妹。”
秦舟语速很慢,语调轻扬,却重重敲击着晏锦言的耳膜和心墙。
他愣神期间,秦舟并没有停下,还在继续道:“你这双腿当真就不能治好了?
就因为当初你的主治医生为你下了终身不能行走的结论?”
“晏锦言,你知道这世界上为什么会存在医学奇迹吗?”
“因为那些成为医学奇迹的患者从未轻易放弃自己。”
“因为他们爱自己,爱这个世界,爱生活。”
“我知道当年那起绑架案对你打击很大,这双腿让你失去了自信,性情大变。”
“但这些并不是你自暴自弃的理由。”
“你怕是不知道吧,在晏辞、秦念和我心里,伤了腿的你依旧闪着光芒。”
秦舟说了许多,这是他第一次和晏锦言坐在一起说这么多话。
虽然他和晏锦言同龄,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但秦舟的内心一直很抵抗晏锦言。
因为晏锦言从小就是第一,从小就比他闪耀,秦家老爷子也时常拿他和晏锦言作比较。
秦舟比不过晏锦言,所以他不喜欢晏锦言这个人。
直到后来晏锦言出了事伤了腿,从神坛跌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