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秋的暖阳来得不该这么早,不过七点多,曦光已经穿透薄雾云层,带着它傲而不骄的姿态照向大地。
盛白衣,就像那晨曦。
浑身明艳热烈,以势不可当的姿态,为了花清祀从青云之巅来了俗世,神子降临入世,手持最锐利的剑刃,诛杀万恶。
鲜血成海,尸首如山。
仍旧明艳清雅,万邪不侵。
定风波里,凉风徐徐,好一阵寂寞无声,解月白浑身虚脱般坐回椅子,目光发怔的盯着桌上倾洒的豆浆。
“呵——”
她嗓子里挤出一声冷笑,随即五官紧皱,面色狰狞。
“这就是你们的情报?盛白衣都到了眼皮下,你们无一人察觉?”
“就这点警惕和手段还敢口出狂言,不把盛白衣放在眼里?今日如果不是为花清祀,只怕你们脖颈被扭断了都不知道怎么回事!”
“都他妈一群废物!”
东都向来以情报称傲。
可对盛九爷,形同虚设,脆如薄纸。
废物,真的是一群废物,从一开始众人得到的情报就是错的,什么凤三爷的人,一开始就是盛白衣的人。
难怪‘沈寒衣’如此活跃却无人动他分毫。
南洋的盛九爷,谁敢动,谁又动得了?
“小姐……”庚庆此时还跪在地上,伤口的血没有止住留了一地,他已经失血过多,脸色发白,“小姐,您冷静一下。”
“盛,盛白衣那边,还,还等着回话。”
是啊,盛白衣来之前没人把花清祀放在眼里,没有出言不逊的算命好,但口出狂言的要是给不出一个交代——
盛白衣那表情,可不像是在说笑。
——
定风波门口,十几辆车一同离开,乌泱泱的一群人,哪个没点刷子就只对盛白衣俯首。
“寒衣。”
“嗯?”
“寒衣。”
“我在这儿,祀儿。”
“寒衣……”喊着喊着,花清祀就哭了,很多时候情绪如何是说不出来的,就像现在她的心情仍有点委屈,又觉得有他在身边真好。
还觉得,变成了盛白衣好像就不是之前的‘沈寒衣’。
“祀儿。”盛白衣抱紧她,内心难安,“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瞒你。祀儿,给我时间和机会,等去医院处理好伤口我慢慢跟你解释,好吗?”
“不要对我心存疑惑,不管旁人喊我什么,我都是你的九哥。”
去定风波的路上盛白衣就在考虑。
以‘沈寒衣’的身份去能给花清祀撑腰,却挡不住日后众人对她的针对,以‘盛白衣’的身份去护她周全同时也给她带来危险。
可埋的暗子在定风波直播在场画面时,他就做了决定。
这群杂碎欺人太甚,他要这些人日后都敬畏,尊重花清祀。
“寒衣——”
“我在,祀儿。”
“他们,都,都死了……”那些替她挡子弹的,替她死的,在城南郊外,“大江,明先生……为了我,都,都死了。”
在城南郊外,花清祀第一次觉得自己如此废物。
明明拿着枪,明明可以尽点力,明明董叔叔都教过她,可在那时她就是个傻逼、废物眼睁睁的看着,染了一身无辜者的血。
“明睿没事,大江也活着,谭经理也躲过一劫。”
远洲跟明睿,战斗力远超普通人,哪里那么容易轻易死去,大江重伤却捡回一条命,在他们赶去郊外时已经把人送去医院。
“这些债都是我的,我会去慢慢还,只要你平安无事……”他就什么都不在乎,别说几个人,就是几十人,几百人,几千人。
只要花清祀平安无事,一切都无所谓。
“都没事,只有你受了委屈。”
盛白衣抱紧她,一下下的吻她发心,“九哥都会给你讨回来,你随时可以向我提任何要求。东都也好,江南也好,只要你想,你愿意,任何地方,任何人都可以。”
这个世道,花钱买一个人的命太简单不过。
只要花清祀想。
几十辆车尾随在后,在东都的暗子们久不见面一次,却有个私下互通消息的群,这会儿正在群里热烈的讨论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