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讳开了车门,“请,花小姐。”
一晚逃窜花清祀浑身狼狈,驼色外套上污脏、血迹、断草,头发,脸颊上也有不知几时喷溅的血迹,鞋子跑掉了,赤着脚在外跑了整晚。
乖巧干净的杏眼,蒙了一层灰色的冷冰,狠戾的眸子盯着台阶上方高挂的牌匾。
‘定风波’。
一个解屠夫,怎敢取这样的名字!
“花小姐,里面请。”解讳催促,目光又将她打量一番,这就是江南第一名媛,除了轮廓生得精致艳美些,好像也没有什么不一般的。
花清祀没说话,随着解讳上了台阶,污脏的脚踩过冰凉的青石台阶,每走一步就留下一些血印。
高跟鞋什么时候丢的?
翻车时,在郊外时?
想不起来了,那时候性命攸关哪里注意到这个。
上了两层台阶,几十步,到门口时,定风波大厅里乌泱泱的一群人正在喝早茶,这几日连续放晴,六点多黑夜消散天空逐渐明朗起来。
她的每一步都吸引了所有关注,大家都很好奇,凤三爷出面保的女人究竟是什么样儿。
“小姐,花小姐到了。”
解月白坐在上首位偏坐的位置,懒懒的支着下巴,拿着油条在豆浆里搅拌,闻言挑眉,很随意的打量下。
“这位就是花小姐,久闻大名。”
花清祀冲她微微颔首,“解小姐,久仰多时。”
早前,她就听董叔叔提过解月白,只觉得不会有交道没有放在心上,不成想此生还有见面的时候。
解月白笑着,“哦,花小姐听说过我?不晓得外面是怎么传的。”
“枭雄之女,手握大权,掌人生死。”
如果说的通俗点,坊间是这样传的:谢屠夫生了个女魔头,手段跟她爹比起来,有过之而无不及。
“手握大权,掌人生死?”解月白被这话逗乐了,放下油条,拿着热毛巾擦了擦手,“传得太玄乎了,我不过是个普通人哪儿就能掌人生死。”
“要说有这能力的,还是凤三爷。”
“花小姐,冒昧的问一句,您跟凤三爷是如何相识的。”
凤三爷?
“抱歉我不认识这个人。”
解月白啧了声,眼里生了疑惑,“花小姐……不认识凤三爷?”
“不认识。”
花清祀很不耐烦,眉心皱起,眼神慢慢扫视过大厅,“解小姐,很抱歉打断您。我答应来这儿,不是来做跳梁小丑给诸位看的,我只是听说追杀我一晚的凶手在这儿我才愿意来。”
“不知疲倦,步步紧逼,欲把我除之而后快……我想当面问问,当年他对我父母是不是也是如此。”
“盘算计划,步步为营,非要杀之而后快!”
没错,花清祀愿意来,是来追责寻仇,手刃仇人的!
“花清祀,这是解家小姐,你说话客气点!”费宏懒洋洋的靠着椅背,都是熬夜整晚,没有哪个脸色是很好看的,“昨晚你能够活着,全仰仗大小姐!”
“听说你是江南名媛,对救命恩人就这副态度?”
看热闹的永远不嫌事儿大。
在他们眼中,花清祀就是条贱命,若不是解月白执意护她早就死无葬身之地。
“你们救我,是因为良知和心善吗?”她猛的扭头,清霜的眸子射向费宏,“如果不是,我凭什么要以友好态度来面对?”
她掐着手掌,凌晨的凉风从背后吹进来,把血都凉透了。
“我怎么知道,你们身上有没有沾上我父母的血!”
这一群全是东都金字塔尖的人,没有哪个一个是温和良善之辈,既然不是又何必跟他们温言善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