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愁云惨淡,寒风过境,倚在墙头的不明野草飒飒作响。黑暗中仿佛隐藏着什么伺机而动的怪物,只要你稍不注意,它就会扣住你的脚踝,把你拉进由恐惧组成的黑色深渊中。
夜如幕,风如刀,就连吸进肺里的氧气都被压抑的气氛凝结成冰。
两个少年一动不动地站在废弃篮球场的中央,他们割据左右,中线将整个场地分成红蓝那样鲜明......
拉倒吧,只有极度狗血的玄幻小说里才会出现这样的描写,这些中二的文字会让雷鸣感到头皮发麻。事实本来就很简单,在吃过“晚饭”后,秦星晓领着他与吴昌鑫两人到了某个黑不溜秋的篮球场里。
“大哥,那么晚你不会是想要打球吧?”雷鸣抱怨到,这篮球场说远不远,但说近也不近,那两个瘦子显然没有考虑过雷鸣的感受,要知道,在饭后让他扛着这么一身肥肉走那么远的距离,简直比揍他一顿还要痛苦。此时雷鸣已经走得气喘吁吁,干脆一屁股坐在篮球场石制的裁判席上。
秦星晓也停下脚步,回头看着吴昌鑫,利矛般的目光仿佛将射穿他的内心。
莞尔,秦星晓开口道:“还记得我教你的东西吗?”
吴昌鑫点点头。
“那就开始吧。”
话音刚落,吴昌鑫便毫不客气地拽起了拳头,卯足了力气打向秦星晓。后者只是身子一侧,那一拳便即刻落空,随后吴昌鑫化拳为刀,闪电奔雷地劈向秦星晓的脖子。
“这就打起来啦?”一旁观战的雷鸣露出看电影才会有的表情,其实他真的很不懂这对所谓的师徒。在徒弟被打的时候,师傅没有及时出手,而在师傅说开打的时候,徒弟也丝毫没有留情,甚至连半刻犹豫也未有显露。
这两人在气场上大致相同,某种特殊的气势搅动着空气让人不安。雷鸣觉得他们根本没有师徒的模样,用仇敌来形容会更为恰当。
吴昌鑫招招下的都是狠手,不像切磋,更像是在杀人。而在秦星晓的眼神里,吴昌鑫的灵魂仿佛已经被杀死了千百万次。
寒风猎猎。
秦星晓只是将左臂一竖便挡下了那记手刀,随后他毫不犹豫地伸出双指往吴昌鑫的双眼刺去,力劲之大仿佛要从眼眶直接捣碎后者的脑子。
吴昌鑫一击未能得手,却见秦星晓的双指探来,忙不迭地低下身子。随后他信念一动,左腿膝盖弯曲小腿绷劲,右腿往前一伸,一记利落的扫堂腿卷起尘埃。
那一下自然是不可能扫中秦星晓的,见吴昌鑫低身扫腿,秦星晓已经高高跳起。可在他落地的一瞬,吴昌鑫突然稳住重心一下弹起,右膝势如炮弹朝秦星晓腹部撞来。
只见秦星晓将双掌相扣,堪堪挡下这膝撞的一击后,指节间立刻发出啪啦啪啦的脆响。这时他忽然觉得肩部一阵酸软,整体的重心因这一击稍稍偏移,左腰立刻中了一拳,接着一记重脚将秦星晓踢得向后退出两米。
“呼,好家伙。”秦星晓甩动着酥麻的双手,大腿与腰部的痛觉让他越发兴奋起来。
“如果师傅不拿出真正的实力,是不可能打得赢我的。”吴昌鑫冷冷的说,然后弹腿击上。
一旁的雷鸣彻底惊呆了眼,他一直以为吴昌鑫嘴里的“师傅的事迹”是胡编乱造的,没想到秦星晓还真的有两把刷子。如果说先前的格斗可以用自主的反应力去应对,那现在行云流水的套路不经锻炼是绝对不可能被模仿的。
只见吴昌鑫一拳袭来,秦星晓依法炮制侧身闪躲。但还没等吴昌鑫接着进攻,侧着身的秦星晓已经将手刀快速地斩到了吴昌鑫的手肘,力道少卸,秦星晓立马伸手拉住吴昌鑫的手臂。
如果按平时秦星晓的习惯,他一定会将吴昌鑫的手臂反扣回来,然后一脚只踢吴昌鑫的膝盖窝,只要吴昌鑫跪到地上,一记漂亮的擒拿就会使他彻底失去抵抗力。
为了预防这招,吴昌鑫早就做足了准备。只要秦星晓敢反扣吴昌鑫的手臂,吴昌鑫的左臂立马就会往秦星晓的咽喉探去,一旦扣住秦星晓的咽喉,而吴昌鑫有被踢得跪下,秦星晓被吴昌鑫反手扣住的咽喉绝对会被撕开,至少也可以将秦星晓扳倒。
但秦星晓并没有。
他非但没有反扣吴昌鑫的手臂,反而用力将吴昌鑫往前推送出去。这力道并不大,轻柔得像是一阵三月吹过的春风,但失力得力之下,吴昌鑫的重心已然不稳,措手不及的他一个踉跄便往前摔倒,末的还被秦星晓踢了一脚。
看见吴昌鑫狼狈地从地上站起,秦星晓只是冷冷笑了笑说:“放开了手脚来。”
然后吴昌鑫立马又摆好了架势迎头攻来,一拳落空,第二拳便接踵而至,秦星晓完全无法施展出如同先前的技法套路。但他只是脚尖点地、点地、又点地,吴昌鑫每一次打出的拳头都从他的面前一公分挥过。
不多不少,正好一公分。
然后他目光突然一闪,吴昌鑫刚意识到不妙,秦星晓已经低身一拳打到了吴昌鑫的胸膛上。这一拳力气虽然不能说大,但速度极快。而眨眼之间,秦星晓已经出了十拳,连打带消,吴昌鑫只觉得心中压了一块巨石,呼吸也无法再保持着合适的节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