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诸葛晓的梦里都充满了那种诱人犯罪的女性荷尔蒙,芳香轻轻探着他的鼻尖,似有似无的温暖像是一只小手从他的额头抚摸到他的胸膛,然后一路向下。
世界上很少有不做梦的人,而每个人的梦境无论多么逼真,睡醒以后也会随着神经的活络烟消云散。诸葛晓显然不是个善于做梦的人,因为就他而言,每一个逼真的梦境都带满了深深的痛苦与绝望,三番两次在噩梦的泥泞中挣扎,他怀疑自己早就梦到过灾变的种种。
出乎意料的,这次逼真的梦境是个春梦,虽然诸葛晓的眼帘中是一片看不透的黑暗。
然后心脏猛然一缩,他醒了。
诸葛晓一直以为那种心脏收缩的感觉是死亡低语病变带来的症状,可如今他已经获得异能,如果说是身体对异变的排斥,他早该已经习惯了才对。可是心脏收缩的恶心症状并没有得以消除,反而越来越沉重了。
龙妙岚正趴在诸葛晓的胸前,大概是感觉到诸葛晓已经醒来,柔软的身子下意识的往一旁蹭了蹭,给他腾出个舒服的空间。诸葛晓只是刮了刮龙妙岚的鼻尖,然后轻轻推开被子下了床。
总统套房里陈设华丽又不免温馨,家具电器应有尽有。诸葛晓打开冰箱,里头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外国酒种,这些酒的价格昂贵,诸葛晓在灾变以前根本不敢奢求。而此时的他也只是随意拧开了一瓶矿泉水,一饮而尽。
“叩叩叩”,房门轻响。
此时正值深夜,也不知是谁会来敲响诸葛晓的房门。
不会是解小枝,以她的性格看,绝对不会大半夜来找诸葛晓谈天说地。可能会是妹妹,自从团聚后,诸葛晓和诸葛诗意独处的时间少得可怜。其实诸葛晓对与妹妹再次相逢的这件事感到十分欣喜,可是欣喜之余,他总觉得像是什么东西变了。
妹妹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小屁孩,诸葛晓也不是当年的那个哥哥。虽说血浓于水,但是他俩之间已经拉开了一种难以言喻的间隙,诸葛晓很清楚,如果他没能打破这层隔膜,他们将一直像是陌路人。
那么晚,应该是老杨吧。这些天他一直和司宇星商讨着什么秘密计划,却丝毫没有跟诸葛晓有所交谈,现在找诸葛晓合计合计倒也不算迟。但,什么计划要在大半夜里商量呢?想着,诸葛晓已经打开了房门。
首先,他看见的是一张腐烂的脸。
其次,他发现那张脸的主人是个女性,半张脸流着泥黄色的浆汁,衣衫褴褛,肩膀被撕开了一道很大的豁口。它的腹部被生生撕开,曲长的肉管耷拉着拖到大腿,一对本该挺立的乳房像是水球一样挂在上腹。
它的瞳孔是纯白的,让人没法想清它的心思。而后它张开满是尖牙的大嘴,嘴角全全裂开至颧骨,腥风阵阵。
诸葛晓心念一动,时间的流逝瞬间变慢。
他看见从行尸嘴里喷出的乌黑汁液,看似瘫软的手臂已经朝诸葛晓的胸膛扒来。诸葛晓只是右手拽拳,灌满了力气就一拳轰在了它的太阳穴上。
那行尸脑袋一歪,狠狠撞在房门的一侧,顿时失去了动静。诸葛晓往前一探便将它彻底无力的身子推倒在地,外挂的肥肠总算破体而出,像是猪下水般淌了一地。
要遭。诸葛晓正喘着粗气,楼道中便传来了极为杂乱的脚步声,行尸的低吼像是地狱的丧钟般突然响起。
诸葛晓赶忙将房门合上,快步走到床边,轻轻地拍了拍龙妙岚的脸。后者本就处于半梦半醒的朦胧状态,诸葛晓这么一拍当即睁开了眼,略略看了看房门边沿的血迹问道:“行尸?”
诸葛晓点点头,然后快速地往身上套衣服。龙妙岚则一边穿着内衣裤,一边疑惑地说:“这么可能会有行尸来袭呢?”
是啊,这么可能会有行尸来袭呢?他们住在酒店中,确定后门已经彻底堵死,唯一的卷闸门也分配了人员轮班看守,而就算行尸突破了防线,守夜的人员也会通过前台的主机联络各个房间里的幸存者。
难道这些行尸已经会飞了不成?想着,房间的木门已经被行尸撞开,诸葛晓将崭新的皮衣一抖,抄起打磨干净的刃枪就往地上行尸的脑窝一捣。伴随着枪刃的抽出,污血在总统套房的地板上漂亮的涂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