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游书耸了耸肩:“我觉得你还是别知道了比较好。而且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对你们万古楼不利,除了想要把事情问清楚之外,我别无所求。”
于是宋途点了点头,又对皇甫瑞卿道:“皇甫的话,可能得在外面等一会儿。”
“她跟我一起,哪里都不能去。”李游书一伸手,将皇甫瑞卿拦在了自己身后,“我跟她有约定,不离我七步之外。”
其实李游书是有担心的:既然宋途说里面的议事会长老里有人想要他的命,那就不排除他们突然发难、挟持皇甫瑞卿的可能。为了保护皇甫,也为了让她不成为自己的软肋,进了这议事楼之后就绝对不能让皇甫离开自己。
而且根据万古楼对自己的态度,李游书便已经把事情猜了个一二——这噬嗑令,绝对是从万古楼里流出的。
“你师伯提没提起我的功夫?”为了印证这个猜想,李游书进而向宋途问道。
宋途想了想:“只说是‘那个功法’,那些老家伙们就各个心领神会、交头接耳,可见肯定是家喻户晓了。你快进去吧,在这里干站着也不是事儿,皇甫的话,你想领着进去也行。来吧来吧。”
说着,宋途便搭手按在了门上,将那厚重的大门给缓缓推开来。
光亮从屋内透出来,首先映入李游书眼帘的是数不尽的酥油灯,如同千佛石窟那般整齐码放在一个个佛龛样的镂空里面。微弱橙黄的光明接连成片,便变成了一片明亮的光墙。背对那满楼的光明,几个人影盘坐成一个半圆,如同包抄般地呈半弧而坐,陈列在了李游书面前。
李游书以内气充盈双眼,在烛影摇曳中凝视坐在对面的几人。诡仙门独门观术“鹰顾”的视野之中,八个老人出现在李游书面前。有的面色随和平淡,有的面色深沉,也有的横眉立目、看起来似乎与他有深仇大怨一般。
跟着宋途走进来后,身后厚重的大门随即自动关闭,发出相当沉重的“砰”的一声。房间之中随即变得更加阴暗,而那烛光倒是在黑暗的衬托下愈发明亮耀眼起来。
背光的老人们注视着李游书,李游书回以不卑不亢的注视。就在这无言而略显诡异的气氛中,宋途冲前面的八位老人道:“长老们,李游书到了。”
靠中间位置、昨晚见到的老者王忠运点头,随即冲末位一个圆毡一抬手:“回来坐吧。”
于是这里面最为年轻、最没有话语权的宋途便乖乖坐到了位于左边最后的一个位子上。
李游书这时看清,加上宋途的九个人,位于中间五个位置的五位老人身穿的是紫红色僧袍,而分坐外侧的四位则身穿正红、纯白、明黄与湛紫色外袍。
想必外侧的四位就是宋途所说负责看管经楼典阁的圣衣长者,中间那五个则是五位议事长老。李游书说着,下意识地便向那九个人影以无妄诀注视过去,随即发现位于中间的五位议事长老功夫倒并不如那四位长者要厉害,可见能打的不是管事儿的,自古以来常是这样。
就在李游书这样思忖的时候,对面坐于正中位置的老人忽然开口,嘀哩咕噜说了一堆李游书听不懂的语言,估摸着是雪原省博巴族的民族语。老人说完,他右手边的王忠运老人便开始了翻译:“年轻人,你来万古楼是为了什么?”
合着不打算让我坐是吧?真是不客气啊。
心里抱怨着,李游书倒是不失礼数地冲那位老人一拱手:“为的是了解这功法当年如何从万古楼流出的。”
“既然你身负这门武功,难道将它传授给你的人没有告诉你前因后果吗?”又一位议事长老捋着胡须开口问道。
李游书摇头:“只字未提。我从旁人口中得知,要知道这功夫的始终就要来万古楼,所以才登门拜访。唐突之处还请前辈们见谅。”
此话一出,身穿白衣的长者却是忽然暴起,以盘坐的姿态瞬时飞奔向李游书,随即朝他胸口打出刚猛一拳。
李游书早有防备,顿时摆开了侧身拳击抱架,心中暗暗骂道:
“他妈的,事情果然就不会跟我想的一样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