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么?有没有被它抓到?”李游书着急忙慌、上上下下地打量着欧阳知,又有些强硬地按住她肩膀把她转了个圈看向她后背,“身后呢?摔倒没有?哪里痛?有没有觉得哪里恶心?”当年在竹节山遇见刘姨的时候,林回雪也是这么仔仔细细盘问的他,如今他竟然把这些语句用在了欧阳知身上,真是令人忍俊不禁的巧合。
欧阳知见状又是心疼又是好笑,伸手摸了摸李游书的脸,宽慰他那惊慌失措的心情:“我没事,好歹没遇到你之前我也是练过的。李老师,刚刚那一下,可是触摸到‘先之先’了吧?”
李游书闻言抬手擦了下眼睛,点头不住:“是了是了,不愧是你,一点就通。虽然那个是我看漫画学来的,不过你确实是料敌于先机,佩服。”
闻言,欧阳知眉飞色舞地扬了下脑袋,刚刚的惊魂一刻早已被她抛到了脑后:“那是,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这可都是我自己领悟出来的。”
打断了欧阳知的沾沾自喜,菲利克斯用脚踩住那怪物的脑袋狠狠碾动,向李游书问道:“你要不要打它出出气?你不来我就直接动手了。”
李游书闻言连忙抬手制止:“等一下,我有件事情要确认。”
说完,他领着欧阳知走了过去,以呼吸法窥视苍白之躯的内里。果然,身有旧伤、积劳成疾;虽然强韧,却并没有呼吸法的修炼,这与另一位地下死斗场的选手不谋而合——本来安排在第三场,却因为魏钊凯的乱入而被其乱拳打伤、出师未捷。名不副实的死斗场排位第一,无声杀人,郑康庭。
“怎么会这样……”李游书见状,疑色重重地沉吟起来。
“什么怎么这样?你们刚才到底聊什么了?”刚刚也在楼上看见李游书一副狐疑的神色,欧阳知更加被激起了好奇心,摇着胳膊向李游书问道。
李游书指指那怪物,对欧阳知说道:“我用呼吸法看过了它的伤势。我觉得……它可能是郑康庭,而那个下半身,像汤森·鲁班尼。”
“啥?”死斗场的业务欧阳知最熟悉,听李游书这么说,她眉头一皱,思忖起这几日的赛事安排。
果然没有“巨炮”汤森·鲁班尼和“无声杀人”郑康庭的比赛。
这时,那怪物听见欧阳知的声音,更加剧烈地挣扎起来,并持续不断地低吼道:“欧阳……欧……阳……”
欧阳知生起气来,她与这个怪物初次见面,就算是郑康庭所变,二人平日里也并无仇怨,它莫名其妙死咬着自己不放,到底是为了什么?
“它到底是要说什么?”
菲利克斯闻言,稍稍地放松了一下踩在怪物头上的脚,因为它这次四肢尽毁、也没有了可以重生的血肉,所以他才肯稍稍解除压制。
那怪物感觉到头上的压力减弱,终于呜呜咽咽、凄凄惨惨地讲出了它想要说的话语:
“欧……欧阳阳……思……!救……救命……”
话音一落,三人面面相觑,欧阳知更是面露惊异:“它、它喊的是我哥!”
菲利克斯看向李游书,以眼神向他传递信息:也许你小子猜的一点没错。
李游书见状也没多说,走上前去揽住欧阳知肩膀对她说道:“先不管这些,咱们退开,别被溅到血。”
欧阳知见李游书有主张,便也不再多问,点点头与他一同向后退去。菲利克斯见他们闪开得远了一些,终于得以在那怪物身上发泄自己的怨恨。
“你这次可真是让我面子丢大了。”伴随骤然明亮的赤红双目,菲利克斯右手一攥,无形的力道从四面八方而来,将那白色的怪物给狠狠挤压在了里面。
“欧……阳……!”
“喂喂喂,为什么这么执拗啊?”菲利克斯讨厌重复,更讨厌没有意义的重复,见那怪物还锲而不舍地怪叫着,他拉下面罩流露出了一个阴森恐怖的笑容,“你又不肯把实情透露给我们,只会欧阳欧阳叫个不停,有什么用呢?”
“赏金我不要了,给我消失。”
话音一落,威压骤起,那苍白的身躯遭到了向内的剧烈挤压,不管是皮肉、骨骼还是血液,都被紧紧地包覆在了一个无形且不断缩小着的球形之中。转眼功夫便以突破物质守恒定律的状态被压榨得干干净净、无影无踪。
做完这些,菲利克斯似乎还不解气,但因为出气筒已经被完全消灭,所以那眼中盛放的猩红光芒也不得不在他缓慢平稳的呼吸中自行熄灭下去。
站在那里冷静了一会儿,菲利克斯走过去拾起了自己的斧头背回身后,扭头对李游书并欧阳知抱歉地笑了笑:
“走吧,回去喝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