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那姑娘看着李游书离去的背影,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纠结了半天才喃喃说道,“真是自由啊。”
李游书下了车,左右张望了一下,发现除了下车抽烟的人之外几乎没人往外走,更不要说在这里出站了。
看见李游书越走越远,几个站在列车口上抽烟的人都议论起来:
“那小伙子要在这儿下车啊。”
“好家伙,艺高人胆大呀。”
“那小伙子可能不知道去钟城应该坐去中城区和内城区的车吧,咱们去叫住他好了。”
“算了算了,不关咱们的事,别操那份闲心了。可能那小子本来就是外城区的,转身就能掏出枪来也说不定。”
“说的也是……”
接站大厅里没什么人,服务站没有工作人员,车站里的几个快餐饮品店也都没有人。
李游书张望着大厅说道。他发现大厅十分宽敞空旷,基础设施布置得也很好,可能当时建设这个车站投入了很多资金。但大厅的地面和墙面都很脏,好像被烟熏过似的满是灰黑发黄的痕迹。再仔细看的话,还会发现一些黄铜色的小短管不时出现在座椅下和角落里,有些墙壁上还有黑不溜丢的小洞,好像李游书小时候在旧城墙上见到的野雀作的窝。
“这么大的车站,真就一个人都没有啊。”
忽然,李游书踢到了地上的金属小管,于是他弯下腰捡起来仔细注视了一下。
“好家伙……”把那节铜管拿在手里端详了一会儿,李游书才意识到这到底是什么东西,毕竟这玩意儿平日里可不常见,“弹壳啊。”
说罢,他丢掉了弹壳,扭头四下张望了一下:墙上的那些灰黑泛黄的痕迹大概是遭到了火焰熏染,而那些黑洞洞的小孔,必然就是弹孔了。
“嘿嘿,”嘴角扯起一丝紧张而兴奋的笑容,李游书不由得对四下警惕了起来,“还真是来对地方了。”
说罢,他加快脚步往大厅外走去。
伴随脚步渐近出站口,呼喊噪杂的声音也愈发清楚起来。李游书下意识地运起“自在取”,将那口横练之气紧紧绷了起来。
刚踏出第一步,楔满了钉子的棒球棍便从李游书右侧砸了下来。
李游书早有防备,飞起一脚将球棍踢上半空,又把无端发难的男人给踹飞了出去。球棒在空中转了一圈半,落在了李游书手里。
“咿。”看见棒球棍上沾满了血迹和毛发,李游书十分嫌弃地皱了皱眉头,把它丢在了地上。随后,他扭头看向被他踢翻在地的那个男人:身上穿着一件旧皮衣,下身是破洞牛仔裤,左耳朵上打满了耳环,留着一个染成鲜红的莫西干。
“什么阴间造型……”李游书迈步走上前去,那人一边往后倒退一边将手揣进口袋,爬起身来的时候手里便多了一把刀。
见那人不吃教训,李游书失望地摇了摇头:“大哥,你再这样我可要报警了。”
那人冷笑了一下,露出了一口黑黢黢的烂牙:“小朋友,今天可是大庆典,我可就等着捡漏呢。”
李游书偏过头去向街上张望。街上很吵,到处都有人在奔波嚎叫,有些人正从被砸碎的店铺橱窗里溜出来,揣着明显不属于他的东西疯狂逃窜;有些人扭打在一起,相互撕扯扑咬;还有人流窜而逃,在街上叫骂着肆意开枪。
“这里就是钟城?”
“对,小朋友,你说的一点没错,”说着,那人挺刀向李游书刺了过去,“这里就是钟城!!”
一分钟后,将鞋上的血迹往男人的旧皮衣上蹭了蹭,李游书手里拿着夺来的刀冲男人问道:“你说的大庆典是什么意思?”
男人被李游书踩在脚下,用恐惧的目光看着他,心里不由得一阵惊呼:现在的小孩子都这么能打么!
“问你话呢。”见男人不答,李游书又冲他的屁股踢了一脚。
“别打,我说我说!”男人怕李游书又下狠手,赶紧高声应道,“今天是‘贫困者’攻击内城区的日子!我、我只是想着趁乱捞点好处!对我们这些人来说,能够趁乱作案不被抓到的日子就是大庆典!”
“所以就攻击什么都不知道的游客?嗯?”说着,李游书又踢了男人的屁股一脚,“你还有点职业道德没有?”
男人挣扎着扬起脑袋来看向李游书,笑嘿嘿呲出一口黄黑烂牙:“小哥,你也别装了,看你的打扮和身手,你是来参加‘地下死斗’的吧?”
李游书讨厌这个人,便没回答他的问题,抬起脚松开他并把刀扔到了他面前问道:“内城区怎么走?”
“那边。”
“嗯。”李游书点了点头,便转身往那条路上走去。
忽然,挣扎起身、靠在墙上的男人又冲李游书喊道:“小哥,给你个忠告!”
李游书回身看向他;“什么?”
“不要理会‘贫困者’,他们不过是一群只靠理想过活的败犬而已。他们要做的事情,一辈子都不会成功,”男人将被李游书掰得脱臼的胳膊“咔”一声接了回去,疼得咬牙强忍了一会儿后才继续说道,“在钟城,有钱比什么都重要。”
李游书看了他一眼,没再说话,转身继续上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