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景翊不敢往最坏的地方去想,不敢去设想清辞会不会遭遇了不测。不会的,就当她是赌气不肯回来吧。
也想过忘了她,放下她,只是这件事太难,他至今做不到。
他再一次看向身边三步之遥,那个蹲在地上抱着膝盖,偶尔偷看他的女子。
“你叫什么?”
“宋宁!”她绽开笑容,“安宁的宁。”
宋宁抱着膝盖,像只乌龟一样往他挪了一步,“皇上,我不想睡外面,我可以睡在帐篷里吗。”
“不可以。”
他拒绝得这么果断,宋宁突然怀疑起自己的美貌。
萧远时时刻刻怕她红杏出墙,康以洋又说这个美人计非她不可,她还以为她美得有多倾国倾城,是个人都会沉沦在她美色之下呢。
“皇上……”
宋宁楚楚可怜的眨了眨眼睛,“我身子薄弱,在外面睡觉会生病的。”
傅景翊心想,面对这样一个宋宁,萧承书是怎么看得下去的?这样矫情娇弱,清辞撒娇的时候也从来不肯承认自己弱的。
强行催眠自己吗?
这么看来,萧承书或许是真的不知道清辞在哪里,或者也不会找这样一个人来打发寂寞了。
宋宁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又挪近他一点。
“皇上,我给你守夜好吗?”
傅景翊眉稍微拧,嗓音冷淡。
“出去。”
灰溜溜的从帐篷里出来,秀月冲她嗤了一声,别过脸去。
宋宁觉得很奇怪,她为啥对自己敌意那么深?
又不会抢她职位。
再说了,有啥了不起的,不也在外面吗?
-
宋宁的身子不太好了。
这两年来萧远一直在给她喝药,一碗碗汤碗喝下去,她的身子反而越来越薄弱。
以至于在帐篷外靠着树睡到半夜,人就被冷汗淋透了,她一会儿冷一会儿热的,脑袋越来越重。
秀月发现她脸色很不好看,人倒在地上跟晕过去了似的,本来觉得不必搭理,过了一会儿,她有一点不忍心,还是把随行的江太医叫过来给她看看。
“这姑娘身子太虚了,体内寒气很重,其他没有大碍,多休息就是了。”
“那是没法再跟着咱们赶路了吧?”
“是没法长途跋涉的,她这身子只能坐马车。”
这队伍浩浩荡荡,可马车只有两辆,一辆是皇上坐的,另一辆放杂物。
秀月想了想,“那就把她跟杂物放一块儿吧。”
她是想把宋宁扔在这里,可这里毕竟荒郊野外,又是个女孩子,秀月到底没忍心。
为什么那么讨厌宋宁呢?
秀月想,她大概是因为太讨厌清辞了,就跟着讨厌很像清辞的宋宁。
天底下怎么会有这样的女人,在孩子满月宴上失踪,一走就是两年,薄情的让人发指。
傅景翊出了帐篷就感觉少了什么。宋宁去哪儿了,这个疑惑在他脑中一闪而过,就被抛之脑后。
坐到马车里,行至晌午路过花溪城,秀月向他请示哪里用膳。
傅景翊淡淡道:“就近。”
为了不扰命,他让队伍留在城外,只有秀月跟在他身后。
他挑了个楼上包间,口味不太合适,就想安静速战速决把这顿饭吃完。
楼下堂中,腿高高架起的女子看到傅景翊从楼梯上下来,赶紧放下手中筷子,跑到掌柜那儿,指指傅景翊。
“掌柜的,他那顿我请了!算算多少钱!”
为了防止被抢先,她掏出一锭大银子塞给掌柜。
傅景翊眉心跳了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