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希不知道她在想这个,单纯以为她对见亲生父亲一事而感到不适,他余光瞥了眼熊夏的侧颜,少女眉头微微蹙起,长而卷翘的睫毛呼扇着,鼻头也可爱地皱起。
阳光从车窗照进来的一瞬间,薄希心情突然变好。
他单手握住方向盘,另一只手攥住了熊夏搭在膝盖上的手腕,语气淡然平静,目光却很深沉:“没关系,会好的。”
事情会好的,就算变得再糟糕,他也不会离开她。
下午的时候,就到了地址上定位的山村。前阵子光下过雨,道路泥泞湿滑且崎岖难行,不过还好修建了一条不算宽敞的公路,能够方便车辆进入,两侧是层峦叠翠的山峰,树林郁郁葱葱,开着车窗,吹过来的风轻盈温暖。
熊夏指腹细细地摩挲着掌心,她目光微敛。
——
地下室潮湿腥气,余文鹏醒过来的时候,双手被反绑在身后,他的手腕被尼龙绳勒出深深的痕迹,隐隐有血迹渗透出来。他眼皮沉重,像是胶水黏在一起,鼻腔里的血腥气和全身酸痛肿胀的感觉随着他意识的恢复,袭遍全身。
“咳咳。”地下室没有光,只有微弱的光亮从门缝下慢慢地透进来。
滴答滴答的水声。
余文鹏被吊在墙角里,他眯起眼。
记忆的最后,是一张狰狞的笑容,带着深深的恶意。
他试着动了动,浑身的麻醉剂似乎还未消退,脚底一软,整个人向前方栽倒,不过立刻手腕吊起来的绳索拽住,“操。”余文鹏低声地骂了句。
不用想,他也知道能做出这些事情的人都有谁。
敢在A市动这样的手脚,恐怕除了他们,也没有别的人。
口腔干燥,余文鹏的唇瓣已经干裂到起皮。
但直到他醒过来的第二天,仍然没有人进来,甚至整个地下室里都没有一丝一毫的声音,安静的像是封闭的棺材,而他,是被人遗忘在这里。余文鹏闭着眼,吞咽着口水,尽量减少自己的消耗,保存体力。
门突然被人打开,余文鹏被光芒刺痛了双眼,他长时间适应黑暗,于是连忙闭上眼睛。
很沉重的脚步声,缓慢地走进来,还有拐杖触碰地面的撞击声,在整个地下室里回荡。
“啪——”屋里的灯被打开,余文鹏彻底低下了头。
沉默了很长时间,那个人也没有说话。
“余队。”隔了很久,这人才缓缓地开口说道,是一道苍老的声音,沙哑沉重,“用这种方式把你请过来,确实是我考虑不周到,还望余队见谅。不会生我的气吧。”
余文鹏低着头,他发丝黏在了脸庞,有血腥的味道。
“呵。”
一声冷笑。
余文鹏艰难地控制自己站稳,抬起头:“你知不知道,袭警是什么罪名?”
他两天没喝过一口水,嗓子早已经是干得冒烟,余文鹏吞咽了口水,嘴角冷漠地勾起来,他脸上有着擦伤的痕迹,血和汗水混合在一起,令他的脸变得灰突突。
在他面前的人,坐在凳子上,一头白发剃得很短,干净利落。他戴着眼镜,穿着一身唐装,看起来文质彬彬,像是位德高望重的老人家,他手里握着拐杖,正立在地面上,一双狭长的眼睛里,并不像是年迈的人那般浑浊,反而透着精明。
他的长相是普通的国字脸,浓眉,唇瓣偏厚,额头和眼角都有少许的皱纹。
但余文鹏在看到他的一瞬间,却整个人如同被泼了一盆冷水,当场怔住。
无数的记忆在他脑海里闪过。在警局门口扫大街的环卫工人,替警局送水的送水工人,也卖过早点,余文鹏对他感到眼熟,甚至在警局门口偶尔碰到的时候,还会对他微笑点头,算是打个招呼。
心脏仿佛有冰冷又细小的针头在刺,余文鹏紧抿着唇瓣。
“余队说笑,只是请你过来做客而已。”他轻描淡写地说道,手一抬,身旁的人立刻从房间里退了出去。
余文鹏冷笑,他抑制不住身体冷得发抖,却仍然装作底气十足地说道:“这可由不得你说。”
“看来,余队还是没意识到自己的处境啊。”这人说道,“也许,你会对我身份比较感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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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啪啪打脸,哈哈哈,我还是晚上更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