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雍邑的城主府,这里已经被临时辟为军衙,四周站满了数百新征召来的军伍,看上去军容整齐,戒备森严,实际上真上了战场却不一定能抵什么事。
军衙外的拴马桩上拴着数十匹军马,十几名甲士正甲胄齐全地匆匆走了进来。情况又有了新的变化,他们被邑大夫请来相商军情。
前几日,城外来了一支三千人左右装备精良的军队,大家都认为这已经是主力了,谁想今日又来了一支三千人左右同样装备精良的军队。也就是说,如今衡雍城外却聚集起六千人的军势来,而且都是披甲执锐之人。
虽然与新密城外,齐侯所率诸侯联军的数万大军不能比,但是对于衡雍邑来说这六千人已经是大军了。要知道,抽调了援军后的衡雍邑可只有数百的国人军伍,虽再次临时征召了城内的国庶,如今也只有千余人左右。
而且因为青铜兵的缺乏,所以不少人还拿着木制、石制的武器。而城外的军势,似乎人人都有甲胄,连铜、铁武器也是人手一把。这意味着城外军势可不只是八千普通步徙而已,这是实打实的八千甲士啊。
“邑大夫,已经确认了,军中能装备如此多铁制武器的,也只有自己能产铁炼兵的那位卫国于正大夫了。
只是不知他为何不随诸侯联军一起行动,而是从北境进攻我等城邑?”
邑大夫则似乎猜到了点什么,言道:“他的意图嘛,恐怕不是替齐国伐郑这么简单,或许是要从我郑国手中兴复邘国也不一定。
毕竟他也姓于,身上留着邘叔的血。兴复祖宗社稷,重建家门荣光,是每一个宗族子弟的理想。”
“那么我们或许可以和他谈谈,毕竟衡雍不是邘国故地,何必在此打死打生。”
衡雍邑大夫微一沉吟,却是摇头否决道:“只怕对方不会这么想,毕竟若是我们衡雍不下,敌方大军虽然可以绕行,继续向邘邑进发,但是一旦受挫,其后路便容易被我们堵死。
于正也是老于军伍之人了,恐怕不会犯这种错误,势必要保证后路和粮道的安全。”
闻听此言,众人再次议论起来,大堂内一片窃窃私语声,邑大夫摆摆手,示意有话要说,大堂内这才又安静下来。
只见邑大夫对着众人深鞠一躬,郑重地说道:“我等士族世受郑国之恩,如今也该是回报的时候了。
邘氏小儿妄想复国,未免太不把我郑国的士大夫放在眼里了。今日便要让他看看,郑国虽衰,亦是中原大国,不可轻辱。
我等死守衡雍,即便为郑国而亡,国君也必当记住我等之功,他日,必叫邘氏宗族流干子弟之血,灭其家庙社稷。”
众人闻言亦沉声应道:“愿为郑国而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