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二点,赵家村。
一阵混乱过后鼻青脸肿的白军,和几个穿海防军装的被押进门,进来的人几乎人人带伤,小洪舔一舔嘴唇,把四把配枪连着枪套一起拍到桌上。四周围几十号穿制服的赵家村小青年人手一把警棍,早把周围数百米内控制起来。
白军抬头往周围看几眼,看见张汉的时候吐一口血沫,口气凶狠:“张汉,你也是国家干部,你这是知法犯法,你这是私设公堂!”
小洪火大起来狠狠一脚踹在他背心,又一脚踹倒了:“咋呼个啥了,这里是赵家村联防队,隔壁是赵家村派出所,谁跟你私设公堂了。”
这话也没错,这个月闹出这么多事情,北山市委还怕赵家村再出什么意外,严令北山分局抽调精干警力,就在赵家村工厂的旁边二十米内,紧挨着国道专门设了一个“赵家村派出所”。警力配备十名,警车两辆微冲五把,行政级别跟老王乡派出所平级。还成立了“赵家村联防队”,招募了五十名赵家村子弟当联防队员,还给配了警棍手铐。
明眼人也都知道,这是专门派来给赵大喜保驾的,日后再有人敢进赵家村放火,怕是火还没放起来就要被打成马蜂窝了。各村老百姓议论起来也唏嘘感慨,这就叫老天有眼,玉皇大帝有意要成全赵土匪的。
白军被小洪这一脚踹的又疼的蜷缩成一团,形象狼狈也很凄惨。胡小月终于看不下去,抱着孩子挡在丈夫身上,一票眼睛通红的赵家村联防队员也不好再动手,小洪还没打过瘾,眼睛一瞪想把她拉开。
赵大喜这时心中大定,制止了他:“行了,别打了。”
张汉坐了一会终于起身走了,去隔壁赵家村派出所里坐着,选择来了个不管不问。赵大喜随手把桌上枪套打开,看看里面配枪都是上好子弹的,再看看白军肩膀上的军衔,少校的军衔果然是升了。
往旁边使个眼色,高成昆阴着声音说话:“白军,你跟金洋早就勾搭上了吧,出动海防快艇给走私船护航,你怎么想的,还有你们几位都是岛山海防的人吧……白军,当着你老丈人还有你老婆孩子的面,你说说吧,在东官旧港停的那一批车,都还在吧?”
白军躺在地上抽了几下,他的几个手下纷纷露出惊慌表情,这种事情本身就是提着脑袋在干,一旦败露了谁都知道会是什么下场。这房间里的人知道他们是岛山海防的,还知道走私船的老板是金洋,还知道走私的脏货藏在哪里,一时间连否认的念头都提不起来。
连胡县长也蒙住了,下意识的问:“白军,他们说的都是真的?”
那白军咬牙从地上爬起来,再吐出半颗碎牙,脖子虽然挺硬也无力反驳,只是用凶狠的眼神盯着赵大喜看。那一刻家仇父仇一起涌上心头,可想他一定是五内俱焚。胡小月也低着头一声不吭,并没有露出震惊表情。
胡县长呆了一阵,突然老泪纵横哭出来了:“是我老糊涂了,我怎么会把女儿嫁进白家,走私汽车这是杀头的大罪……白军,你在我面前口口声声,说你跟你爹你叔不一样,从来不干犯法的事,畜生啊!”
赵大喜看的咧嘴冷笑,只有最蠢最笨的那种白痴,才会相信这位胡县长吧,白痴才相信他是不知情的。大难临头世间百态尽在眼前,这胡县长连那张老脸也不要了,居然学起了寡妇哭坟,荒唐可笑。
那白军被老丈人一骂,也萎靡了一点,仍旧挺狠:“就算我犯了法,我也是现役的军人,也轮不到你赵大喜来审我,你又算是个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