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觉得害怕?
舒鹞不动声色地转了转眼睛,指着头顶上的大雕花吊顶:“没准儿就是在这上面吊死的。”
“不是。”
“什么?”
舒鹞没反应过来。
“我说,不是在这里。”
舒鹞以为周家为了把这个烂摊子甩给周酩远,给他洗脑了什么“公司是清白的”、“不要听网上胡说”之类的话。
她指着刚才走进来的那个玻璃旋转门,据理力争:“怎么不是呢,就是在这儿,我都在网上看见照片了,就这个大门外面,拉了警戒带的。”
周酩远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不知道在想什么。
“而且在这个张什么,哦对,张群,张群之后的第二任第三任第四任,反正在你前面的老板都撞见过挺邪乎的事。”
舒鹞兴致勃勃,把在来的路上看见的灵异故事挑挑拣拣,哪个恐怖说哪个:
什么半夜突然自己运作的打印机啊,忽明忽暗的走廊灯啊,随风飘动的白窗帘啊……
边说着,她瞄着周酩远,趁他视线落在别处,悄悄靠过去,突然抓住他的手臂,大喊:“啊!”
正常这么突袭地喊上一声,就算没铺垫前面那些鬼话,也该吓到人的。
结果周酩远半点反映都没有,只是慢悠悠收回目光,看向舒鹞。
“你怎么不怕啊。”
舒鹞没皮成,讪讪摸着鼻尖。
“因为你说的不准确。”
“啊?”
周酩远看着她,指了指电梯:“这边,带你去看看办公室。”
怎么就从鬼故事变成参观办公室了?
舒鹞心里纳闷,却也没说什么。
总不能说自己就是为了专门吓人才要参观的。
两人一同上了五楼。
怎么说瑞美恩乐也是辉煌过的,从电梯口走到办公室有一段很长且豪华的长廊。
周酩远一直没说话,只在站到办公室门口时,才忽然抬手,指着办公室的吊灯:“这儿。”
意识到他在说什么,舒鹞汗毛都竖起来了,心存侥幸地问:“……什么在这儿。”
周酩远似笑非笑:“张群上吊的地方,用的裤腰带,就挂在吊灯上,”
“……你你你,不是说你没听说过么!”
舒鹞怂了,连连后退,捂着眼睛不去看办公室。
“是没听说过,亲眼看过。”
周酩远居然还问她:“要不要进来坐坐,喝杯茶?”
“不要!”
舒鹞大步走在前面,没留意身后的周酩远罕见地勾了勾唇角。
走到电梯口舒鹞摸着胳膊,仍然有些不安,没话找话地壮胆:“周酩远,你有没有觉得这层特别冷啊,阴风测测的感觉,不会真的有什么邪门的……”
她说着说着,一扭头,身后的走廊寂静空荡,哪还有周酩远的身影。
有那么一瞬间,之前同周酩远讲过的所有恐怖片段都浮现在舒鹞脑海里,开始反噬。
她闭上眼睛:“周酩远!”
“嗯?”
听见有人应声,她才怂唧唧地把眼睛睁开一点点,看见周酩远两只手插在风衣兜里,漫步从那间办公室里走出来。
“……你干什么去了。”
“把文件袋放进办公室,难不成我一直拿着它们?”
舒鹞觉得自己有些丢脸,借着按电梯的动作稍稍掩饰了一番。
但头顶还是阴冷阴冷的,她忍不住开口:“你有没有觉得这层楼特别冷?”
“温度确实低。”
“所以,”舒鹞无意识地把自己往周酩远身边挪了半步,“会不会真的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周酩远看了她一眼:“舒鹞。”
“干什么。”
“抬头,往上看。”
舒鹞觉得自己这个芝麻大的胆子,还给周酩远这种人讲鬼故事,她简直就是疯了。
不知道他是不是报复,现在居然让她抬头,她可太害怕一抬头就看见什么奇怪的东西吊在上面晃来晃去了。
面子也不要了,舒鹞缩着头,闷声回答:“我不看!”
周酩远站在电梯旁,慢条斯理地整理着风衣袖口。
他的语气淡淡:“我以为,同是生活在21世纪的人,舒小姐对中央空调这种常用电器,应该不会陌生?”
舒鹞一愣,顺着他的话抬眸看去:
一排镶嵌在天花板雕花上的空调出风口,正源源不断地喷散着冷风。
舒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