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和殿很大,足以容纳千人,但是今天越王和越王妃只邀请了顾念和傅远,倒也是给足了面子。 公公送到门口就停下了。傅远轻轻又拍了下顾念的手,然后大步走在最前,丁凌护着顾念紧跟其后,白傲走在最后。 太和殿内,两侧也站满了猛虎营的战士,全副武装,每隔十步便有一人。 傅远冷笑一下,这是想给自己一个下马威么。 猛虎营是越王的亲兵,也是百里挑一的存在,虽不及越国的解忧军,但也颇具战斗力。 越王和越王妃坐在殿中央。 身边站着一个公公,两侧站着八名御前剑士。 御前剑士之于越王,更像是门客一般的存在,都是从各国民间找来的剑术高手,享有极高的待遇,专职负责保护王族成员。 御前剑士的打扮就不想猛虎营那般身着重甲,只是一身轻衣,腰上悬着佩剑。 他们最擅长的不是冲锋陷阵,而是决斗刺杀。 傅远心中不惧,走上前行了个鞠躬礼,“吴国右将军傅远,见过越王,越王妃。此行特护送公主殿下前来越国,完成和亲。” 顾念跟在身后,也行了个礼。 白傲雪和丁凌介于身份,站在了傅远和顾念身后五步左右距离。 越王哈哈大笑,“两位不必多礼,车马劳顿,也是辛苦了。前几日,本王偶感风寒,身体不适,故而未能及时招待二位,让二位受苦了。” 顾念答道,“越王不必介怀。这两日凤麟君照顾我们甚是妥当,并无不适之处。” 越王笑道,“那就好,本王还担心念公主远道而来,会水土不服呢?” 顾念仔细打量了一下越王和越王妃。 越王一脸富态,整个身子都非常的臃肿,看年纪似乎也不甚大,但却给人一种油腻的感觉。 虽然他故作威严,但给顾念的感觉却更像是一个暴发户,而不是称雄一方的诸侯。 他膀大腰圆,肚子已经满是赘肉,只能从他粗壮的骨架上依稀看得出一些年轻时候的风采,应该也是骑过马,拉过弓的角色。 越王脸上虽然满是肥肉,但眉目之间依稀能看出和凤麟君有三分神似,只不过一个像被天使亲吻过的脸庞,一个像是被天使暴揍过的脸庞。 顾念心中叹了口气,想到越王妃每晚还要和这样的越王亲热,也不知道是如何下得去口的。 她眼光飘向越王妃。 相比越王,越王妃看上去当真算是赏心悦目了。 她的五官单独来看都算不得精致,但是凑在一起却是说不出的舒服。 她的身材也是极好的,除了因怀有身孕,小腹微微隆起之外,几乎完美无瑕。 虽然只是端坐在上面,一身华服,但仍旧能感受到她的媚。 这是一种说不出,道不明的感觉,顾念虽是女生却也能感受到越王妃强大的吸引力。 她的媚不仅在脸上,更在眼里,在神态里,在每一个细微的动作。 婀娜多姿,千娇百媚。 虽然并不清楚越王妃的为人如何,但顾念大概明白越王为什么独宠他了。 再反观越王,除了过于肥胖之外,黑眼圈也非常的明显,整个人就是一个浮肿虚弱的状态,看上去就像是透支过度所致。 顾念微微一笑,看向傅远,没有答话,有些事她作为女孩毕竟不好意思直接开口。 傅远自然明白她的意思,向前一步拱手向越王道,“越王,明人不说暗话,末将此次前来,乃是护送念公主前来和亲。不知越王打算,何时安排贵国太子和我公主婚事。” 越王摆摆手,“太子婚事,事关国运,不可轻率,便是要成亲,也得选个黄道吉日才是。” 傅远道,“和亲之事,早已谈妥。越王若要选日子,只需请能人算上一卦就是,还请早日选好日子,公示天下,也好给公主和吴王一个交代。” 越王呵呵了两下,没有正面回答,岔开话题,“此事本王另有计较,今先不谈此事。今日主要见见二位,久闻傅将军威名,神勇无敌,可挡千人。想必对剑一定也有所研究了。” 傅远愣了一下道,“剑为百兵之首,习武之人自然都有所了解。我也是略知一二。” 越王挥了下,后边早有两人抬着一张小桌子放到傅远面前。 桌上放着一个剑架,上面是一柄巨剑。 傅远和顾念交换了下眼神,都不知越王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越王笑道,“这柄剑乃是近日有人进贡给本王的,傅将军不妨替我瞧瞧这柄剑如何?” 傅远看了一眼,从容道,“这柄乃是古剑堪称天下名器。” “哦?将军剑未上手,就敢做出评判?不会言过其实吧?” 傅远微微一笑,“此剑选材特别,单看剑柄和剑鞘就知必非凡品。越王请看其剑鞘纹路,如大河奔涌,连绵不绝,若是没有看走眼,这当是出自齐国铸剑名师欧阳慧之手。” “哦?将军当真识得此剑?”越王来了兴致。 傅远不急不忙道,“末将幼年,曾师从以为剑术大师,也算了解过天下名剑,对此还有点信心。那欧阳慧其实原本也是越人,乃是越国铸剑大师欧冶子传人的后代。后在越国不得志,从祖父辈起就搬到了齐国,依旧以铸剑为生。这剑鞘上的纹路正是他们家族的标志。” 越王点点头,“那傅将军觉得这柄剑价值几何?” 傅远问道,“可否拔剑一看。” “请便。” 傅远跨上前,左手握住剑柄,抽了出来。 顾念心中担心,傅远右臂尚未恢复,只怕左手用剑,会有所闪失。 但见傅远气定神闲,恍若什么事都没有,左手持剑也是依旧的稳健。 越王身边的几名御前剑士微微靠近了些吴王,显然害怕傅远会突然造次。 傅远不为外物所动,只是仔仔细细打量了一下这柄剑,然后刷一下回剑入鞘,动作干净利落,丝毫不拖泥带水。 越王眼睛微眯,显然有些意外,但是他嘴上还是问道,“怎样,这柄剑可算价值连城。” 傅远思索了下道,“这柄剑本该价值连城,只可惜年代略显久远,这柄剑已经失了锐气,只能屈居三等。若说价值,若是遇到爱剑之人,或许可抵黄金百两,但要说价值连城却谈不上。” 越王稍稍有点好奇,“哦?那将军可是爱剑之人?” 傅远道,“我虽好武练剑,但只因用剑可以保家卫国,守护心爱之人,并算不上爱剑之人。此剑对我来说,与废铁无异。” 越王尚未答话,边上踏出一人,“大胆,此剑乃是滑国所进贡品,你敢说它与废铁无异?” 傅远道,“越王只是问我觉得这柄剑价值如何,我只能说对我来说,它确实犹如废铁一般,但对爱剑之人,或可值黄金百两。越王在上,我也不敢妄言。” 他顿了顿,“不过你是哪一位?” 那人答道,“我乃越王御前剑士袁城,滑国人。这柄剑正是滑国国王令我进贡给越王的礼物。” 他一边说一边拱手向越王道,“越王,此剑乃是先师访遍天下所得,敬献给滑王,滑王视为国宝才献给越王殿下,傅远将军此言,即羞辱了先师,又辱没了滑王,更是对越王您的藐视。我愿请战,就用这柄九龙剑请教傅远将军高招。” 傅远眉头一皱,“我只是实话实说,何故给我添加那么多莫名其妙的名头。” 越王托了一下下巴道,“这倒也是有趣。傅远将军。这位袁城乃是我越国新进的御前剑士,原是滑国名剑客。将军既然说这九龙剑如废铁一般,何不下场指教一二,让袁剑士也开开眼界?” 傅远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向越王,什么指教一二,只怕是知道自己有伤在身,有备而来。 顾念心中更是焦急,注视着傅远,不知道他会作何应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