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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1 / 2)

 贾珂噗嗤一笑, 说道:“我若是心里有你,就算没有这些锦囊,也不会做对你不起的事情, 我若是心里没你, 就算有成千上万个锦囊, 还是会做对你不起的事情。我看你根本不是在告诉我不要做对你不起的事情, 只是借此机会, 向我撒娇, 是不是?”

王怜花一听“撒娇”二字,不由脸上一红,心想这么有失大丈夫气概的两个字, 如何能与他王大公子扯上关系?当即凶霸霸地嘲笑道:“哈, 老子又不是小孩子, 怎会向你撒娇?你——”话未说完,眼前忽地一暗,却是贾珂低下头,吻住了他的嘴唇。

过了一会儿,王怜花与贾珂分开, 懒洋洋地重新倚在贾珂的怀里, 笑道:“贾珂,你这是在贿赂我, 让我不要嘲笑你痴人说梦吗?”

贾珂点了点头,笑道:“不错,我确实是在贿赂你!”

王怜花听了,心中又惊讶,又得意,惊讶的是没想到贾珂居然承认他刚刚是在痴人说梦, 得意的是贾珂承认他是在痴人说梦,也就是承认刚刚自己不是在向他撒娇了。

却听贾珂说道:“好让你不要再口是心非,装腔作势了。你刚刚那副装模作样的神气,可真是要多可爱,就有多可爱,你再露出那副神气来,我可就真的舍不得让你走了。”说着双臂用力,将王怜花抱得更紧。

这一番话直把王怜花听得面红耳赤,一时之间,他真不知道是应该先反驳贾珂说他是在口是心非,装腔作势,装模作样,或是先反驳贾珂用“可爱”这样很失大丈夫气概的词语来形容自己,还是先鄙视贾珂用不让自己走来威胁自己。

他思来想去,觉得不论他怎么反驳贾珂,都会落入贾珂设下的圈套,最后除了证明他确实很“可爱”,他刚刚确实是在“装模作样”以外,再没有第二个用处,心念一转,突然间哈哈大笑起来。

这一招王怜花却是向贾珂学的。每当贾珂身处不知接下来该说什么,该做什么的困境之时,往往就会装出一副有恃无恐的模样,仰天大笑一场。这样一来,对方定会觉得是自己说错了话,或是做错了事,心里先少了几分底气,多了几分慌乱,贾珂不必出手,对方也许就会露出破绽来。之后贾珂再说什么话,再做什么事,对方即使觉得不对,也不敢立刻断定,错的人是贾珂,而不是自己。

王怜花这时哈哈大笑,就是想用自己的笑声,令贾珂觉得他这句话可真是大错特错,十分幼稚可笑,否则自己怎会笑成这样。只要贾珂这样认为,那么他也不必绞尽脑汁为自己辩解,贾珂自然不会再拿这些话来取笑他了。

王怜花心里正做着不战而屈人之兵的美梦,谁想到贾珂听到他的笑声以后,既不惊讶,也不愕然,只是微笑着望着他。等他又笑了几声,笑得嗓子有点疼,只好停下不笑了,贾珂这才低下头去,亲了亲他的鼻尖,然后很坏心眼地笑道:“真可爱。”

王怜花用沙哑的嗓子笑了这么多声,就是想要摆脱“可爱”这二字考语,哪想他费了这么一番力气,得到的居然还是这二字考语。他心中一气,索性闭上眼睛,假装睡着了。

贾珂在他的脸颊上轻轻地咬了一口,笑道:“王公子?”

王怜花双目兀自紧闭,叫了一声:“姓贾的小鬼,你就知道惹老子生气!快过来,老子要打你屁股!看你以后知不知道听老子的话了!不听话,老子还要打你屁股!”说完这话,又打起呼来,显然是在假装说梦话。

贾珂笑道:“看来他是真的累了,只一眨眼的功夫,竟然已经睡着了。那长白山之行,我就做主帮他回绝了。嘿,这就去找他妈妈去。”

王怜花见他用这件事来威胁自己睁眼,心中更气,却也不得不睁开眼来,“哼”了一声,说道:“我醒了。”

贾珂笑道:“王公子,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王怜花心想:“你若是有好消息,怎会现在才告诉我?”不禁疑心贾珂是在逗他玩。但是转念一想,他也是等到今天,才把那三十二个锦囊交给贾珂的,贾珂把好消息留到最后告诉他,也不是不可能,于是将信将疑地向贾珂一笑,吻道:“好消息?什么好消息?”

贾珂笑道:“你妈刚刚过来,跟我说她不用你陪她去长白山了。”

王怜花心想:“这小鬼果然是在逗我玩!”当下微微一笑,说道:“真的吗?我可不信,你把我妈叫来,我当面问她一问。”

贾珂微微一笑,说道:“你妈向来喜欢撒谎骗人,又看我不顺眼,你现在叫她过来,问她这件事,她明知自己说过这句话,也只会跟你说,她没说过这句话的。你信我就好了,何必再问她啊?”

王怜花见贾珂神色自若,竟似这句话字字属实,绝没有半点虚构,心知若非自己知道贾珂确实是在逗自己玩,只怕也会被贾珂骗过去。

倘若这不是贾珂,而是别人,王怜花定会心生忌惮,甚至已经在心中琢磨,是否应该将这人除掉。

倘若王怜花和贾珂相爱的时间还不算久,他一面对贾珂情根深种,爱之入骨,一面担心贾珂会和柴玉关对王云梦一样,伤害自己,辜负自己,那么他定会怀疑贾珂平日也常常这样欺骗自己,只是自己没有察觉罢了。

但是王怜花已与贾珂相爱三年,贾珂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是如何疼爱他,宠溺他的,他都清清楚楚,当然不会疑心贾珂欺骗过他。

现下也只是又好笑,又好气,说道:“既然我妈是来书房告诉你,她不用我陪她去长白山的,想来除了你以外,家里一定还有人知道,我妈刚刚来过书房。你说我妈向来喜欢撒谎骗人,又看你不顺眼,绝不会告诉我真话,那他们总不会颠倒黑白,诬陷你?”

贾珂笑道:“这主意倒好!”

王怜花听贾珂称赞自己这个主意很好,知道他一定还有后招等着,当下“哼”了一声,并不表态。

贾珂笑道:“但是你妈轻功很高,身法很快,谁知道这一路上,有没有人看见她?再说,你不信我的话,却信旁人的话,不怕外人笑话咱们吗?所以你信我就好了,何必找别人问话?”

王怜花噗嗤一笑,说道:“反正你说来说去,就是要我只相信你,不要相信别人,因为别人说的都是假话,只有你说的才是真话,是不是?”

贾珂笑道:“这个自然!难道我说的不是真话吗?”

王怜花鄙视道:“当然不是!”

贾珂假作惊异,说道:“你知道我说的不是真话?”

王怜花“哼”了一声,说道:“我当然知道!”

贾珂道:“那你也知道你妈刚刚没有来过?”

王怜花“哼”了一声,说道:“不错,这个我也知道!”

贾珂笑道:“这倒奇了!王公子刚刚不是在睡觉吗?怎么知道这些事情的?难道你刚刚是在装睡吗?”

王怜花当然不会承认自己是在装睡,哈哈一笑,说道:“好个孤陋寡闻的小鬼!既有能在梦中杀人的曹操,为何就不能有能在梦中听到旁人说话的王大公子?当然了,曹操是在假装杀人,本公子却是真的能听到旁人说话!所以我刚刚虽然睡着了,但是我妈有没有过来,你有没有同别人说话,我可是听得请清楚楚!又怎会不知道,你说的是假话呢?”

贾珂却是一笑,说道:“你说你在梦中能听到旁人说话,这话是真是假?”

王怜花觉得贾珂脸上的笑容,实在有些古怪,疑心贾珂又要算计自己,于是道:“当然是真的,只不过我也不是每次都能听到。”

贾珂点了点头,笑道:“那每次你在睡梦中回应我说的话时,想来都是听到我在说什么了?”

王怜花哪知道贾珂在他睡觉的时候,在他耳边,跟他说过什么话,不过看贾珂的神情,就知道那多半是什么丢脸的话。

他有心想说“那可未必”,但是贾珂不等他回答,就自顾自地说道:“那你知不知道,我前天晚上,叫了你好多声‘小可爱’啊?我叫一声,你就应一声,叫一声,你就应一声。我本来以为你只是睡迷糊了,才会发出这‘哼哼,的声音,现在才知道,原来你是听到我叫你‘小可爱’,心里高兴,这才不厌其烦地一遍遍回答我啊!”

王怜花听到这话,才明白贾珂为何要兜这么大一个圈子,引自己夸下海口,说自己能在梦中听到别人说话。

他倒是可以否认这件事,说自己这本事时灵时不灵,贾珂叫他“小可爱”的那天晚上,他恰巧没有听到。但是他和贾珂这么说,贾珂势必又会安排一个圈套,引他乖乖的上钩,承认自己真的喜欢贾珂称赞他可爱。

王怜花心想他再与贾珂争论下去,这二字考语,怕是要跟他一辈子了。他王大公子何等神威凛然,何等英雄气概,岂能与“可爱”二字挂钩?务须想出一个办法,让贾珂忘了这件事才行!

于是故技重施,熟练地解开自己的衣衫,扔到地上,然后向贾珂一笑,说道:“贾珂,你想不想来亲亲我?”

贾珂一时没有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他笑了好几声,才道:“你这样做,我更想说你可爱了。”

王怜花脸上一热,忿忿地将自己的裤子脱下来,也扔到地上,然后向贾珂一笑,继续诱惑他道:“我要你摸摸我,你来不来?”

贾珂正待回答,忽听得一人站在门外,冷冷地道:“花儿,我只道你是在收拾行囊,怎么又在这里脱起衣服来了?时候不早了,咱们也该走了,你是打算光着身子上路吗?”

说话之人,正是王云梦。

先前她瞧见贾珂喂王怜花吃饭,心中就是一烦,待听到贾珂不向她请示,就帮他们决定,等厨房熬好梨汤,他们再出发,心中更觉气恼,连带着看王怜花也很不顺眼,索性去花园中散步。

走了约莫小半个时辰,王云梦估计梨汤该当熬得差不多了,于是离开花园,去卧室找王怜花。她途经书房,听到房中传来贾珂和王怜花的声音,于是走到门前,向里张望,就见王怜花赤条条地躺在沙发上,靠在贾珂怀里,神情举止之间竟是一副悠悠闲闲的模样,就好像他们不需要赶路似的。王云梦气不打一处来,忍不住对王怜花出言嘲讽。

贾珂反应迅捷之极,一听到门外有人说话,也不管这人是谁,先捡起王怜花的衣衫,盖在王怜花的身上,省得他该被人看见的地方,不该被人看见的地方,通通都被人看见了。随即听到“花儿”二字,贾珂知道说话的人是王云梦,也就不急着帮王怜花穿衣服了,便将下颏抵在王怜花的头顶上,笑眯眯地向王云梦望去。

待听到王云梦嘲讽王怜花没穿衣衫,是想要光着身子出门,贾珂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说道:“夫人放心,怜花脱下来的衣裤,我会一件件帮他穿回身上,绝不会叫他光着身子出门的。其实把脱下来的衣服,一件件穿回身上,有多么容易,这世上只怕再没人比夫人更清楚了。夫人为何会担心怜花穿不好衣服,只能光着身子出门呢?”

他这句话其实是在讥讽王云梦,明明最爱在别人面前脱衣服的人是她,连自己这个儿子的情人都不放过,自己与王怜花是拜过天地的夫夫,王怜花在自己面前脱衣服,那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她凭什么见到王怜花在自己面前没穿衣衫,就说王怜花要光着身子出门?

这些年来,王怜花其实一直记恨王云梦当年在贾珂面前脱下全身衣裤,要贾珂与她结为夫妻这件事,她似乎半点也不在意他这个儿子会不会伤心,因此他也不想去在意她这个母亲会不会伤心。何况他对王云梦早就没有半分敬畏之心,连母子之情,也因为王云梦三番五次地对贾珂痛下杀手,以致几乎消失殆尽。

这时听到贾珂的话,王怜花只觉贾珂骂得可真是痛快,也不想去顾忌王云梦的颜面,当下哈哈一笑,伸手握住贾珂的手背。

王云梦听到王怜花这哈哈一笑,一张铁青的脸更加青了,幸好她这辈子见过不少大风大浪,深深吸了一口气,便即压住怒火,嫣然一笑,说道:“好啊!那你们快点穿衣服,我在院子里等你们。”长袖一拂,便即离去。

其实贾珂城府极深,又擅长逢场作戏,虽然对王云梦怨气甚深,但要他神色如常,似乎丝毫不以王云梦的所作所为为忤地与王云梦来往,也不是什么难事。他几次激怒王云梦,不过是想要逼迫王云梦与他翻脸,那么他便可以顺理成章地要求王怜花不陪王云梦去长白山了。没想到王云梦几次被他气得浑身发抖,竟然生生地将怒火压了下去,城府倒是真深。

贾珂望着走廊,暗想:“我小时候把王云梦丢在城门外面,王云梦因为这件事,记恨了我好多年,可见她素来任性自大,心胸狭窄,一旦遇到别人没有拜服在她的石榴裙下,对她俯首称臣,马首是瞻,就会觉得对方有眼不识金镶玉,实在可恶之极。别人冷落了她,她便会耿耿于怀,不愿放过对方,我几次激怒了她,为什么她总是压住怒火,不敢对我发作?她就这么盼着怜花陪她去长白山探望老朋友吗?”

贾珂想到这里,心中闪电般转过了无数念头:“假如王云梦说的是真话,那么她这个住在长白山的老朋友,绝不是普通的朋友,因为她去探望普通的朋友,儿子是否陪在身边,根本无关紧要。也许这人是她的仇人,她担心凭自己的武功,不是这人的对手,于是叫怜花过去助阵。若是如此,她何必告诉怜花,她是去探望老朋友呢?怜花既然答应陪她探望朋友,当然也会答应陪她去对付仇人啊!

既然这个朋友不是她的仇人,那她为何这般委曲求全,只为怜花陪她一起去长白山?怜花说过,这个朋友久居西域,最近才回到中原。王云梦心心念念的只有柴玉关,柴玉关一直住在西域,这个朋友也一直住在西域,一定对西域的事情十分了解,说不定和柴玉关还是旧识。

王云梦若是能够得到他的帮助,对付柴玉关也能轻松许多。难道王云梦这般忍气吞声,只为怜花能够陪她去长白山,是因为怜花是她唯一能用来收买这人的筹码?”

贾珂想到这里,不禁天旋地转,心里害怕得很:若是自己没有想到这个可能,就这样让怜花陪王云梦去长白山了,若是怜花出事了,那可怎么办?

王怜花眼望王云梦的背影在门口消失,忆起王云梦适才那满腔愤怒,无处发泄的模样,暗想:“我现在痛快了,接下来可有得发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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