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城里逗留数日,陆续买了一大堆东西,那帮小道士也都差不多都打发回去了。
这期间还发生了一段小插曲,那个想当网红的小道士死活不愿意回家,说要跟我们一块挣钱,各种撒泼耍赖。连我都急了,冲他一顿吼,说他连小学的文化课都没学明白,就想出来挣钱,钱要这么好挣大人就不会活得这么辛苦了!
好说歹说,总算把这个小祖宗送走了,不过我估计他回家也不会省心。
这天一早,章歌奇一反常态地穿好衣服准备出门,我诧异地问他:“一大早你要去哪溜达?外面风沙这么大。”
章歌奇神秘地笑笑,“嘿嘿,我去搞钱,你们来吗?”
“去哪搞钱!?”上一秒还在睡觉的吴八一噌一下就坐起来,一骨碌下了床,忙不迭地换衣服,让人不禁联想到“垂死病中惊坐起”的诗句。
“你们要是好奇就跟我来吧,就当见见世面。”
我和小胖一头雾水,不知道章歌奇要去哪,难道是去银行取钱?
出门打了辆出租车,一路来到城郊,来到一棵大栎树下面。
只见树下面全是破损的佛像,树干上还围着红布条子。
吴八一看看四周说:“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怎么供这么多佛呀?”
我说:“当地人礼佛,买佛像叫请佛,佛像不小心弄破,从家里移走叫送佛。送佛也不能随便送,烧了、沉了,被车子碾碎,都是大不敬,所以就放在野外,假如千年后世上无佛,没准野外出现的佛像也能渡化有缘者。”
吴八一一听泄了气,“章哥,你大早上跑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来,不是想搞些佛像卖钱吧?”
章歌奇在东张西望,“少胡扯,照你说的来,老子路费都不够!”
我问他:“你在等人?”
“嘿嘿!”章歌奇笑着把一个竹筒抛起来,正是装龙丹用的,“平时你们不是纳闷,这龙丹要怎么变现嘛!正好,这两天联系上一位蚌先生,让你们看看我们捕蛟人是怎么搞钱的。”
“嗐,搞得神神秘秘的!”我笑笑,“收龙丹的人就叫‘蚌先生’?他们到底是干嘛的?”
“不知道,你们也别问,见面千万不要问东问西,没准你乱说一句话,生意就做不成了!我只知道,打我爷爷的爷爷在世时,就和蚌先生做交易,他们好像是全国统一,同一个称呼,同一个打扮,就连长相也很像,无论什么年月,他们都资金充足,无论多大的龙丹都能收购。”
听他这么说,我心想这未免太奇怪了,又问:“既然是生意,那收购龙丹能做什么呢?既不能当药,又不能把玩,你说当个艺术品吧,出趟门就把飞禽走兽全招来了。”
吴八一转了下眼珠说:“那就是当冥器呗。过去人死了不是要含珠子吗?那么多帝王将相,市场一定很广阔。”
“放p!”章歌奇撇撇嘴,“外行就甭瞎猜了。告诉你们,明朝有个皇帝——我就不说是谁了,给他留点面子,他死了之后含了一粒珠子下葬,那枚珠子正好是龙丹,结果下葬当天,他的尸体站了起来,伴着哀乐载歌载舞,把大臣们都吓疯了。龙丹,除了拿去害人,没有任何实际用途。”
我沉吟道:“难道……”
“得,林大夫,你也别整啥阴谋论。从古至今,捕蛟人活跃在五湖四海,所有的蛟都是有迹可循的,绝不是有什么势力在暗中养它们!咳咳,嘘,从现在起你们别说话,他来了……”
只见不远处走来一个男人,穿着黑袍,戴着黑帽、墨镜,手脚都遮在衣服下面,走起路来轻飘飘得像幽灵一样。
来到我们近前,他扶下帽檐致意,露出苍白得像僵尸般的脸,用戏腔般做作的声音说:“章先生,好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