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歌奇说着把狍子扔地上,麻溜地剖腹剥皮,从脊椎上拉下一小条肉,血淋淋的,还问我要不要来一口。
“你自己享受吧,我还是等肉烤熟!”我笑道。
章歌奇拎着肉条送进嘴中,陶醉地咀嚼着。
看他吃得香,吴八一馋得擦了下口水,问:“这生的能好吃吗?”
“当然好吃了!给老子个皇帝都不换!咱们来吃鹿尾!”
鹿尾是积蓄脂肪的地方,肥得很,吃法跟吃羊尾油差不多,拉成细条,撒上盐,托在手腕上,然后猛的一吸。
吴八一看他吃得很香,便要了一条,有样学样,一口吸进去。
小胖眼睛一瞪,难受的直皱眉头,“卧槽卧槽,这玩艺儿也太腻了,好恶心!”
章歌奇笑了,得瑟地说:“这东西头一回吃都适应不了,习惯了就知道有多香了!”
寻常人哪吃得了这雪花样的脂肪,也只有草原牧民平时运动量大,体温流失得多,才有吃羊尾油的风俗。
我说:“你留点脂肪,一会当油用。”
章歌奇擦擦嘴,“知道了。小胖子,你快生火!”
“在生了!在生了!”
火熊熊地烧起来,我们拿出在chang白山学到的那招,把折叠铲搁火上烤得发烫,然后抹上肥油,章歌奇用锋利的斩龙刀片肉片,我拿两个树枝当筷子翻肉撒调料。
薄薄的肉片,火上一炙,便香味扑鼻,看着鲜红的肉慢慢变色,油脂发出滋滋的声响,不管是视觉上还是听觉上都是一种享受,让人口水直流。
我先给章歌奇和小胖各夹了一块,然后自己也来了一口肉。
我满足地嘘了口气,啃了三天干巴巴的军粮丸,现在吃上一口铁板鹿肉,那种满足感真是无可比拟!
这狍子全身几乎没有肥膘,肉质较为细嫩,不过古人吃遍天下动物,最后选出牛、羊、猪当家畜饲养,可见这鹿肉比牛、羊、猪仍有不足之处。
就是这肉有淡淡的臭味,膻味也比较大。东北人炖狍子,白醋、黄酒都得下小半瓶才能去味儿。
不过我们知道这肉无比新鲜,加上早就饿坏了,有那一点膻臭味也不在乎,多吃几块,反而觉得还别有一番风味。
周围凉风嗖嗖,山上空气冷冽,我们仨灰土头脸,跟乞丐一样蹲在火堆旁开心地吃烤肉,甭提有多痛快了。
章歌奇片肉片得差不多了,然后自己割了一大块,连骨带肉地扔在铁板上,粗放地撒上大盐粒,烤成三成熟就抱起来啃。
吃得嗨了,章歌奇想要来一口烧酒,被我严辞拒绝。
吴八一吃得红光满面,陶醉地说:“你们说这煎炒烹炸,为啥咋也比不上烤肉的味道霸道呢?”
我说:“那当然,烤肉的美味是刻在人类基因里的记忆。远古人类就是因为学会了吃烤肉,有效地吸收蛋白质,有更多力量去探索,为了打猎又发明各种工具,才慢慢进化成智慧生物。”
“你看你们。”章歌奇啃着肉说,“一吃饱了就开始高谈阔论,省点力气吃肉呗。”
我笑笑,“高谈阔论不就是吃饱之后的消遣么,对了,咱留点肉当干粮。”
“不不不!”章歌奇连连摇头,口齿不清地说,待吞下一大口肉后,他说:“留个p,全吃完!酒醉饭饱,背水一战!”
我一看,好么,两条鹿后腿已经消耗光了,吴八一拍拍肚皮表示还能再战,估计把这些狍子肉全造完完全不是问题。
我也不甘落后,赶紧多吃点,这拿肉当饭吃的机会可不多。
章歌奇啃罢一条鹿腿,意犹未尽得抹了抹油光发亮的嘴巴,“算了,我不吃了,不放放水,你俩哪里吃得过我。”
我笑道:“可拉倒吧,你敞开吃,狍子兄献身给我们的除魔事业,不吃简直对不起它,你跟谁客气呢!”
“我换换口味……”
说着,章歌奇往鹿的肚子里面掏了掏,一整块褐色的鹿肝晃晃悠悠地出现在他手中,他用肝在地上一抹,就裹满了落叶、灰尘。
吴八一惋惜地咂咂嘴:“干啥呀,章哥,你这不把肉弄埋汰了吗?还咋吃呀!”
“嗐,你个棒槌,给你们瞅瞅高级的吃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