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些天没有见到范婉萍了,俞锦绣有点担心。林清说,家暴是会成瘾的,赵新民能打她一次,就能打她第二次,当他在欺负弱势群体这事儿上尝到甜头了,接下来就更是变本加厉了。
可即便如此,范婉萍不出来找俞锦绣,她又能怎么办呢?到底是没有这么熟,俞锦绣也不知道自己贸贸然冲到人家家里去是不是合适,如果一不小心撞到了范婉萍最尴尬的时刻,那可怎么办?
俞锦绣发愁,林清却只是在边上一笑,“现在倒是开始考虑合适不合适啦?之前为了楚琴怀孕的事情跑去找人家太太的时候,我看你是雄赳赳气昂昂的呢!”
林清口头上是在揶揄她,可实际上,她也清楚,以俞锦绣的性子,不愿意掺和到赵新民和范婉萍的家事里头,不过是因为与他们夫妇俩的交情不算深而已。俞锦绣是一个知分寸的人,对自己珍视的家人和朋友,她愿意赴汤蹈火,仗义得不得了,可是,在更多的时候,她不爱多管闲事。
范婉萍说自己要离婚了,可到底是没个准信儿,这个时候俞锦绣要真的冒冒失失地跑到赵家去,恐怕会令人难堪。于是,俞锦绣就这样等待着,等周日过去之后,她想趁着周一上课的时候去舞蹈教室一趟,见范婉萍一面,却没想到,赵新民倒先来找她了。
赵新民是个什么样的人,俞锦绣之前不清楚,可这段时间,听说楚琴的小日子过得愈发糟糕,就算是在单位里也很煎熬,她就明白了,赵新民为人太狠了。
他恶毒狠厉,表面上却像好相处得不得了,单位里的同事们都对这位赵副局长很敬重,说是以他的人品、资历以及本事,早晚有一天会坐上局长的位置。
对于这样的评价,俞锦绣只是笑而不语。总有人可以装得道貌岸然,可谁知道他骨子里到底藏着什么呢?或许他的心眼早就已经发黑发臭了,却还是隐藏得很好呢。
进了赵新民的办公室,俞锦绣站得笔直,他扫了她一眼,俞锦绣就猜到了,今天这赵副局长是打算找麻烦了。
“你到底跟婉萍说了些什么?她过去从来不会忤逆我,就算不赞同我,也只是选择忍让而已。俞锦绣,我不反对你和我的太太做朋友,但请你不要干涉我们的家务事。”
家丑不可外扬,赵新民不清楚俞锦绣究竟知道多少有关于他的事情,这会儿说话的语气便带着敌意。俞锦绣看着他,只是莞尔一笑,“赵副局长,您是认为逆来顺受的赵太太比较适合你吗?我看您的样子,好像对你们的感情感到惋惜,可既然这么惋惜,之前又为什么要这样伤害她呢?”
赵新民表面上似乎装出平静的样子,可实际上早就已经气急败坏,他不清楚俞锦绣究竟是哪来的勇气,居然敢教训起自己来,大掌往办公桌上猛地一拍,“你再说一句试试看!”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俞锦绣淡淡地留下一句话,一个转身,手刚扶上门把手,赵新民因为压抑着暴怒而变得嘶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范婉萍在哪里?你别以为我拿你们没办法,俞锦绣,你有什么资格和我作对?我就是抬起一根手指,都能摁死你!”
俞锦绣回头的时候,赵新民的双手撑着办公桌,他低着身子,双眼直直地瞪着她,那眼神,令人不寒而栗。
第一次见到赵新民的时候,他看起来人模人样的,只是人心难测,外表装得多正经都好,也无法掩盖他龌龊的内心。
赵新民注视着俞锦绣,眼底闪过一抹阴狠。在税务局干了大半辈子,赵新民是一步一步慢慢爬上来的,之前他从来没有试过仗势欺人,因为他需要得到同事们对他的爱戴,将来总有用得上的时候。可是现在,面对俞锦绣,他已经无法再忍耐,赵新民盯着俞锦绣,片刻之后,他走了出来,大步向她走去。
阴鸷的双眸,因为极度愤怒而抽动的嘴角,以及紧紧握起的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