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秀蓉完全怔住了,她觉得自己被人摆了一道,可到底是哪里出了错?
无话可说的情况下,她只能是用自己惯常的招数。
“振发,就算我真的做了伤害你的事情,那也是因为我爱你!这么多年,我第一次遇到像你这样的男人,我愿意把自己的一切都奉献给你。我想要和你在一起,所以才会走火入魔,振发,你原谅我!”
陈秀蓉眼巴巴地看着俞振发,声泪俱下。
可她没想到,在她这样的温情攻势之下,俞振发还是没有被冲昏头脑。
“那项建波呢?”
俞振发认识项建波,十几年前,这人还是局长,他将陈秀蓉招进局里,以临时工的工种安排在自己的身边。那个时候谁都没有往这一方面想,没想到,原来早在那个时候,他们俩的关系已然龌龊得令人作呕。
令人作呕?俞振发突然愣住了。在他对别人的种种行为表示不耻的时候,他不也在做同样的事情吗?他与项建波之间唯一的区别在于,项建波只有一个妻子,而他既有妻子,还有儿女,却仍然被这个女人迷昏了头!
见他发呆,陈秀蓉像是看见了最后一丝希望,她直直地盯着俞振发,说道,“我和他没有任何关系!我敢发誓!当初的确是项局长介绍我进局里工作,那是他对我的恩情,不知道你女儿从哪里得知了这件事情,从中大做文章!现在项局长已经去世,死无对证,难道我们要让他在九泉之下还不得安宁吗?”
陈秀蓉言之凿凿,俞振发眼中的厌恶越来越深,“滚开!”他一把甩开陈秀蓉的手,厉声道,“你别给我来这一套!你给我滚去公示栏看一看,看看你以前给项建波写的情书!”
说罢,俞振发越过陈秀蓉身边,打开办公室的门,走下楼的时候,他竟不知道何去何从。
能回家吗?现在回家,家人还是否愿意接受他,他的子女还肯不肯叫他一声“爸爸”?
可如果不回家,往后的日子里,他该怎么办?难道从今往后,他再也没有家了吗?
俞振发很迷茫,而与此同时,陈秀蓉更加迷茫,她发了疯一般将公示栏的情书一封封撕下,连看都不敢看,撕了个粉碎。
那些情书不是早就已经被项建波给毁了吗?为什么会落在俞锦绣的手里?俞锦绣究竟哪来这么神通广大的本事,可以置人于死地!
在陈秀蓉死命琢磨这一点的时候,坐在物资局不远处小饭店里看完这一场好戏的詹妮也在问俞锦绣同样的问题。
“你哪来这么多的信?”
俞锦绣将目光从物资局的大门口移开,淡淡地说,“对项建波的前妻来说,伤她最深,令她失去了一切尊严和自信的证据,她怎么可能舍得丢掉?那一沓情书里,陈秀蓉写的每一个字都很露骨,吴玲玲从来不敢拿出来看。可这一次,她拿出来了,我想她应该能走出来了。”
不仅仅是吴玲玲,俞锦绣想,他们一家,都应该学会从这件伤害中平静地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