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么能变心呢。她爱了他这么久，他也忍了这么久。就差最后一年，一年的时间啊，和之前的十九年相比太短。但却是最关键的一年。
一年后，他可以光明正大地如同那年一样，将她护在怀里，对她说“有我”。
一年后，他可以给她想要的一切。
一年后，他可以慢慢用一辈子来偿还他欠她的债。
他不想她变心，他怕她变心。所以他来了，迫不及待地，将一众事物甩下，在她之后来了琴瑟阁。当他知道她和仲兮在一起的时候，天知道他有多害怕，多害怕她真的变了心。
终于，夜媚起了身，向萧封走去。一步一步，随着三人的呼吸。轻盈，却又沉重。
仲兮指数那么看着她和萧封的距离不断缩短，缩短。但他却什么也不能做，因为萧封是她的夫，而他，却是一个不敢表露心际胆小鬼。
“什么事？”
夜媚对上他的眼睛，问着。她奇怪于他今天的举动。她本以为自己可以狠下心来不听他的一回，但她发现自己做不到。她努力压制自己的感情，就那么静静地等着他的回答。
“你在青楼，成何体统！”
说罢，只见萧封抓住夜媚的皓腕，便往外走。夜媚的手微微挣扎着。但她越挣扎萧封攥地越紧。
“站住。”仲兮上前，抓住萧封的手，冷声道。
两个男子两目相对。一个迸射着怒意，一个古潭水一般，波动着。
夜媚感受地到萧封攥地更紧。她白皙的手腕上已经慢慢染上了红痕。
“你们都放手！”
夜媚努力压制着自己的声音，吼着。但没人听她的，依旧这么僵持着。
“你弄疼我了……”夜媚瞪着萧封，声音里略微有些湿气。
萧封闻言，立即松手，也顺机甩开了仲兮抓着他的手。看着她手腕上的红痕，眼底心疼，懊恼一闪而逝。
“哼，跟我走。”萧封对着夜媚冷哼一声，道。
“今晚我不回去了。”夜媚别过脸，冷声说着。
闻言，萧封一顿，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左相，琼琚姑娘已经是我们雅院的头牌雅妓了。不论她是不是您的妻子，这合约一签，违约的后果，想必左相大人你比我更清楚。”仲兮邪笑着。
萧封依旧是看也未看他一眼，就那么静静地盯着夜媚。
“罢了。”
终于，萧封低叹一声，转身离去。
夜媚也回过头，看着他离去的身影，依旧是那个他，依旧是那个她。她是琼琚的样貌，那个京中盛传的丑女，他是左相的地位，那个人人渴望巴结的对象。
究竟是什么变了，为什么他感觉他，不一样了。
仲兮也看着她。邪魅的眸子滑过一抹伤痛。为什么她的眼里从来只有萧封。那他呢？他该怎么办，放弃么？他做不到……再等等吧，等到她爱上他，或者……等到他忘了她。
“我们走吧。”夜媚终于回过头看向仲兮，淡淡说着。
仲兮点点头，假装没有看见她眸中的湿润。他从来知道她的骄傲，所以，他只能假装看不见她的落寞。
两人就那么走着，不知多久，终于到了雅院。因为是白日，雅院人极少。故而，他们三人方才的举动并没有多少人看见。
“你……还爱他么？”
终于，在推开门的那一刹那，仲兮问了出来。
夜媚推门的手一顿。旋即轻笑。
“你呢？那个你爱了十八年的女子，你还爱么？”
“自然。”
仲兮盯着夜媚乌黑的青丝，说着。眼底是化不开的执着与温情。
“你爱了十八年尚且爱着难忘。更何况我已经十九年了。”
“吱呀……”
木门旋转的声音都落不到两人的耳中。各怀心思。
仲兮又一次感受到了这种无奈，无力，因为一个女人。
两人一前一后地进入雅院，夭夭便迎面过来。见两人都沉默着，她也只是做了一礼，便去斟茶。
夭夭余光总是有意无意地瞟着二人。直到茶斟好，她这才退出去。
带上门时，还是那么贪恋不舍地看了一眼仲兮。
仲兮低着头，品着香茗，似乎并未发觉夭夭的目光。或许是早便发现了，但却懒的理会。
这茶的滋味向来不是他喜欢的，总是有那种苦涩的感觉，他从来尝不出爱茶人所说的甘。但夜媚爱喝，所以，他也有了喝茶的习惯。这是所有人都不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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