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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2 / 2)

那个圆圆的脸,笑起来很喜庆的小姑娘呢?

本来徐泽打退北容人,京里解除警报,饶是太子受伤,皇帝吐血,依旧没影响京都人民的生活。

宁林与范四的婚事也正式提上日程。

前些日子,他收到与订单一并过来的宁林的信,说什么他婚事定在五月,让宁桃和宁棋等府试结束直接进京。

到时候一家人又能团聚,宁林字里行间都流露出欢喜。

现在呢?

宁桃把信收起来,并没有什么劫后余生的庆幸,反而心情更加沉重,这个世界就是这样的不公平。

范家大人造反。

可与那些不韵世事的小姑娘又有什么关系?

与内宅的女眷又有什么关系?

凭什么男的要杀要刮,女人就要变成奴籍,甚至充为军女支。

宁桃下意识地握紧了拳头,深吸了口气望向李大人道:“大人,我爹在信里说得不太清楚,我能看看朝廷的邸报吗?”

李大人从怀里摸出了一个信封给他,“来的时候,大人让我抄了一份,说是怕是你想看,让我提前准备了。”

宁桃道了声谢。

一把就将信给撕开了。

内里的东西是比宁少源的来信详细些,甚至还提到了一长串的人名,其中不乏许多女眷以及处决这些人的时间与方式,最后还说了,今年的春闱时间推后到六月份。

望各州府将告示发下去,凡是有举人身份的,都可在今年参加春闱,至于手续方面一切从简。

宁桃明白这个意思。

短短几年的时间内,朝廷损失了将尽一半的人才。

要么跟贵妃一起伙的,当初被拔除了。

要么就是如今投靠福王的,现在人数更比上次大。

这么一来,朝廷就出现了人员紧缺的情况。

宁桃看完把信装好,又还给了李大人,不好意思道:“小子刚才瞧过了,范家女眷中并未有范家四姑娘的名字,她是当时就去世了吗?”

李大人见他问得小心翼翼,微微一笑道:“范四姑娘运气好,自古以来就有罪不及出嫁女的,所以范四姑娘并未在名单之中。”

宁桃震惊,“她与我大哥并未……”

“是未举行婚礼,但范四姑娘与你大哥早已定亲多日,且各种手续齐全,怕是整个夏朝一半的人都知道,她是你们家的媳妇,你姐夫如今又立了大功,皇帝不看僧面也看佛面的,是以范四姑娘并未在名单之中。”

宁桃听他说得轻巧,可仔细一想,却没那么简单。

忍不住朝李大人深深地鞠了一躬,“这其中肯定有大人与裴大人在中周旋,小子代家人谢过各位大人。”

所以,无论如何,能救一个是一个吧。

李大人忙把人给扶了起来,道:“解元郎可别太客气了,这事我可出不了什么力。”

宁桃与他客气了两句,便跟李大人告别了。

他得好好消化一下这次的消息。

太突然了。

他上次进宫,就感觉到伴君如伴虎,福王与皇帝看似兄弟情深,可在康康婚事上,皇帝那不容反驳的态度,一下子就把在这份看似和谐的兄弟情上劈了道口子。

福王打断六皇子的腿,说是为儿子当年报仇。

可见,他们之间的裂痕已经积蓄以已久。

宁桃调整好了自己的心态,这才回去现岳贵山他们汇合。

一群人正围在一起讨论今年的春闱。

岳贵山一见他回来,立马喜滋滋道:“宁师弟,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今年的春闱定在了六月份,朝廷还鼓励咱们去会试,你去不去,不如咱们一道去吧,左右是凑个热闹。”

试试水呗!

宁桃没想到告示这么快就贴出来了。

“宁先生去试试呗,您的学问肯定能中的。”

“要不是咱们生不逢时,也想今年去参加,听说今年会比往年的录取人数多上一倍。”

岳贵山继续怂恿他,“走吧,一道儿,大概明天胖师兄就能回来了,咱们刚好一起进京。”

宁桃想了想道:“我是要进京,但参不参加现在还说不准。”

宁棋探出头来道:“咱们什么时候进京?”

宁桃计划是等府试结果出来还了愿,再去京都。

他前面收到宁林信时,还在想到底要不要过去,毕竟到了八月份宁棋还要参加院试。

在路上起码得来回一个月。

现在岳贵山打算参加春闱凑凑热闹,按理说,今年的录取率确实挺吸引人。

胖师兄在府试成绩出来的前一天回来了,一听他们要上京,欢喜道:“那刚好,我赶紧去看看京里的宅子。”

宁桃道:“师兄您这一趟可是赚了不少吧。”

整个人身上都透着金钱的颜色。

胖师兄得意道:“可不是,咱运气好。”

胖师兄得瑟完,拉着宁桃和岳贵山到了书房,小声道:“给你们说件事。”

宁桃大概猜到他要说什么,果然与福王造反有关的。

棉城是小地方,京里的消息传得还没这么快。

不过仁川府就不一样了。

胖师兄这一去,恰好听到了这一消息,抹了把汗道:“你说范家图什么,为什么就非要跟福王搅在一起?”

宁桃最想不通的就是这点。

据说当今太后无子。

当今圣上是记在太后名下的,所以,圣上一登基,只给自己的生母一个贵太妃的名号,但是太后依旧是太后。

可偏偏太后居然也要造反。

岳贵山道:“我听彭教谕提过一嘴,说是太后其实是有一子的,只不过在五岁的时候落水而亡。”

当时跳下去救人的是今圣。

那时候寒冬腊月,十来岁的少年,被救上来在床上躺了大半个月。

先帝那时候还夸了他,所以今圣仁义,什么兄友弟恭的好名头就传了出去。

胖师兄呵呵两声,“所以说,太后怕是当时怀疑他故意弄死自己的儿子,但是又没证据,一干人等又夸他夸得不行,想报仇也没机会。”

这棵种子就这么埋下了。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范太后这儿都快二十来年了。

岳贵山还有一个八卦。

当年太后是想要福王入在名下的,先帝也觉得福王可,甚至有意传会给福王,谁料福王当时做错了一件事。

据说与一位小贵人眉目传情什么的。

后来先帝震怒,刺死了小贵人,福王也从此失宠。

儿子本来就少,没得选就选了这个。

岳贵山道:“其实,以福王这些年来,身边只有福王妃这件事就知道,那件事怕是假的,有人刻意陷害他。”

“那位小贵人姓冯。”

这是胖师兄说的,冯贵人当时只有十六岁,进宫时先帝已经快四十了。

因为这是家丑,而且只是有人私下议论说,两人眉目传情,并没有实锤,所以皇帝当时冷了福王,处死了冯贵人,并未对冯家进行什么处置。

宁桃心下一动,“可是东湖冯家?”

几十年前还出过首辅的,不过当今圣上开始,他们家就没落了。

胖师兄道:“正是他们家。”

宁桃脸色一白,怪不得冯家也会造反,那份名单之中,清晰地记了东湖冯家十来个人。

怕是,当时冯贵与福王并未有什么。

只不过是有人造谣罢了。

如果此事与今圣有关,那么先前小皇子的死怕是并不是范太后疑心太重。

三人说完均沉默了。

果然,那个位置谁坐,并不是你有多仁意,而是看你下多大血本。

一将功成万骨枯。

第二日,宁桃早早爬起来,领着一群人去蹲榜。

岳贵山好笑道:“你们宁先生,自己考试的时候,从来没去蹲过榜,唯一次去蹲了,还被挤到了人群外头,结果你们考试的时候,他比谁都着急。”

胖师兄一寻思,笑道:“这可真是天道好轮回,你也有积极的时候。”

宁桃幽幽道:“我这不是有你们吗?你们两位每次看到我就往回跑,我着急什么。”

自己连自己都不在意了。

岳贵山道:“那不是因为我每次都赌了你,搭了一些钱进去吗?否则谁在意你呀。”

宁桃吐血。

你赢了!

宁棋有些紧张。

抓着宁桃的手,一个劲在在那儿念叨。

宁桃伸手拍了拍他的头道:“别着急,你那文章我觉得没问题。”

宁棋苦哈哈道:“我就怕别的地方错了。”

他也不是没出现过这种情况,因为记忆力好,王氏天天夸他聪明,比两个哥哥学得快,他就有些飘飘然,学习上面有时候会开小差,经常还会粗心写错字。

尽管试卷在交上去之前,他认真检查了两遍,可现在一想起来,依旧心头砰砰直跳。

宁桃道:“别的错了,也不碍事。”

现在已经不是宁少源他们当时一篇文章定输赢的局面了。

下了车,宁桃拉着宁棋就往人群里面冲。

胖师兄体型大,速度慢,一抬头大家都挤得看不见人了。

唯有个头最高的宁桃一颗脑袋在人群里晃来晃去。

胖师兄抹了把汗道:“果然长得高有好处。”

宁桃个头高,第一眼就瞧到了榜首的位置。

饶是被人挤得左摇右晃的,依旧看到宁棋的名字挂在第二位。

宁棋正试图扒着自家哥哥爬到他背上瞧,就听宁桃道:“你中了,第二名,还不错。”

宁棋:“……”

万年老二还是咋的?

宁桃道:“比大哥当时考得好。”

宁棋郁闷道:“可是每次都比不过你。”

宁桃心想你跟我比什么呀,我这不是有先天优势吗?

宁桃在人群里挤了一会,从头到尾看到了七八个熟悉的名字,便挤出了人群。

这次他带了二十二名学生过来,上榜率对半开了。

没中的也没气馁。

大家还乐哈哈的对上榜的同学表示祝贺。

宁桃一抬头,瞧见王二一个人坐在马车旁,嘴角挂着笑,可那笑比哭还难看。

宁桃和岳贵山打了声着呼走了过去。

王二看到他,好笑道:“看来,我这几年真是浪费了不少的时间。”

原先他一直觉得自己肯定比老家的大房两兄弟学得好。

到了此刻,才惊觉他还差了远了。

宁桃道:“你还年轻,有的是时间。”

他刚想说什么姜太公,王二打断他道:“是挺年轻的,可也不年轻了。”

他比王大小一岁。

王大虽然没中举人,但是二次都上了副榜,这就证明,他只是运气差点,可他连府试都未过去,这何止是运气差那么简单。

“你四表哥说得对,何必死磕在科举上,我们家情况你也知道,老太太活着大伯和大伯母不说什么,就怕老太太没了。”

他爹又是那种情况,如今这位又怀孕了。

他们兄弟二人,简直成了他爹的眼中钉肉中刺。

宁桃笑道:“也对,三百六十行六六出状元,人生不一定只有科举这一条路,有什么好的生意,表哥来帮我搭把手。”

王二扭头看着他,笑道:“二毛,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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