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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1 / 2)

 北容若真是不安份,京都也不一定安全。

大牛道:“行,要不趁着现在天还没那么冷,我带人过去一趟吧。”

也好把手里的货处理一二。

他们自己也是有代理的,到时候每家分点货,不愁卖不出去。

宁桃道:“咱们又不急于这一时,你这一趟走了这么久,明年又要成亲了,现在还到处走,你就不能在家陪陪老太太。”

现在关键是屯粮啊!

大牛觉得挺有道理,便笑道:“那我就不乱跑了,安心在家准备娶媳妇的事了。”

左右他们那些货是不愁卖的,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石头几个听说可以跟着柱子一道去外头收购粮食,顿时又高兴了起来。

还有一个来月就要过年了,他们的山货现在也是卖得最快的时候,最后定了石头和三娃子一道与柱子出去收粮食,剩下的留下来给附近送送货,装装货之类的。

事情规划好,宁桃就领着宁棋回县学去了。

宁棋现在也算是半大小子了。

个头都到宁桃肩头了。

第二日,去上课时,忍不住拉着宁桃小声道:“二哥,你说别人会不会笑话我?”

他至今还忘不了,头一次考试就吊了车尾,还哭了很久来着。

宁桃道:“你在意吗?”

被宁桃一瞅,宁棋磨了磨牙道:“算了,我已经忘了。”

事实上能一次就中,并且跟开了绿灯似的人生,宁桃还没听过几个呢。

就连宁少源秋闱也不止考了一次。

更别说县学里的师兄弟们了。

宁桃记得清楚,当年宁林考试时,就有几位师兄在县学学习,当时已经过了童试的,可明年还是打算继续参加院试。

所以说,每一场考试都是一道槛儿。

只要心里有梦想,没人会笑话你。

宁桃一边给他灌鸡汤,又随口提了几个人名。

再把宁少源给挂出来,自尊心很强的小朋友,就瞬间满血复活了。

更何况,当年宁棋考县试的时候,并不是没有过,而是不满九岁的他,过了县试的,只不过因为年纪太小,没再往后考。

就光凭这一点,已经很了不起了。

宁棋:“……”

我哥好会安慰人。

宁桃带的班,主要是明年要下场的。

一共二十来个人。

这一日刚下课,彭教谕就笑嘻嘻地过来找他。

说是,听说今年的解元来县学讲学,不管是本县还是外县,只要是邻近的都有人过来想蹭课。

看看宁桃有没有什么意见与见意。

宁桃在心底翻了个白眼。

他能有什么意见与见意,这不就是明摆着秃子头上的虱子吗?

你大张旗鼓的把红纸贴到门口,还让老陈大嗓门的告诉大家,你们互相帮忙宣传一下。

哎呀,这不就是想让更多的人知道自己弄了个解元吗?

看似问他,实际上就是告诉你,鉴于大家的友好发展,学校的领导一致认为,可以做一次公开课。

时间就定在这个月二十。

因为宁桃这个月要参加岳贵山的婚礼。

彭教谕很人性地帮他划拉开了时间。

宁桃道:“可以,只是不知道到时候要讲什么?”

那么多人,水平参差不齐的,你准备的内容,也有可能别人早就会了,但是有的人却两眼一摸黑,听了跟没听一个样。

彭教谕道:“要不你出一份题,让他们先回去考一下,到时候看看成绩,再决定。”

宁桃呵呵两声。

这工作量不要太大呀。

虽然心里吐槽彭教谕把他当牛使,但又不给加工资。

回去后,他还是很认真的做了一份试卷。

有填空题,选择题,还有图形与应用题,还是百分制,后头还加了一道摩擦力的物理附加题。

把题写好,自己做了一份标准答案。

第二天上课前一并交给了彭教谕。

接下来的事情,就与他没什么关系了。

在宁桃去参加岳贵山婚礼的前一天,彭教谕给了他一份单子。

是他上次出的那份题答题的情况。

其中50分以下的,在一张名单上,50分以上的在另一份名单上,总体来说,大部分都是40-70分。

宁桃看的时候直抽嘴角。

他的题型并不难,顶多就是五六七八年级的水平。

因为考虑到这年头算学不太普及,所以他还刻意把难度降低了一些。

没想到,成绩出来还是差了不少。

彭教谕道:“所以,咱们决定办两场。”

这样子,就需要两份备案了。

宁桃明白,他现在在县学里讲的这些内容,可以给60分以上的学生讲,给王二和王四他们讲的内容,可以给50分以下的学生上课。

有了计较,宁桃就和几位师兄们一道去了岳贵山家。

今日来的师兄们都挺多。

大多都是岳贵山请来压喜床的。

或者怕明日人多照顾不周,就提前请同窗们来聚一聚。

宁桃与大家打过着呼,便找了个位置坐下来。

胖师兄不知道从哪儿摸了个饼子,一边吃,一边挤过来道:“老岳就是不会选日子,这天气也忒冷了些。”

外头的雪花飘得那叫一个大。

他这一路走来,若不是吨位摆在那儿,早就滑了不知道多少个屁股墩了。

胖师兄说着用力咬了一口饼子压压惊。

宁桃道:“可不是,今年比往年冷多了。”

也得亏没让大牛他们去京都,否则船得停半道上去了。

雪这么大,陆路肯定也不好走,到时候走也不是,回来也不是。

宁桃在岳家吃了顿饭。

众人见雪越下越大,怕一会路不好走,一个个都离开了。

今年县里过了乡试的,一共四个人。

宁林去京都准备成亲去了。

宁桃、胖师兄、岳贵山三人都被彭教谕拐到县学教书了。

宁桃和胖师兄一道坐着车晃晃悠悠地回了县学。

胖师兄就说起了自家的一个亲戚,原先在琼州做生意,不过那边从八月份开始就不怎么太平,平时小打小闹的西曲人,这次像是动真格的了。

琼州现在除了老弱病残跑不了的,几乎都走了。

他那个亲戚就是其中之一,这次拖家带口来投奔他们家,所以胖师兄的意思是,今年的年不好过,想搭宁桃的顺风车一起屯点粮,到时候就算不卖自家吃也不亏。

宁桃笑道:“行呀,到时候给你留一些便是了。”

他现在收购粮食这事身边的人多少都知道一些,再加上年前他们合作社出货特别快,一车又一车的,大家都没往这方面想。

唯有胖师兄想到了琼州遭难,难民都往他们这边逃的话,到时候米价肯定会上长。

胖师兄道:“什么留不留的,一会我让人给你送五百两银子,让我搭个股呗。”

“你现在生意做的那么大,给你师兄搭个顺风车,也好存点钱来年在京里买个宅子。”

说起这个,宁桃还真想起来了。

当时画卖了六千两,后来范二直接让他抵了货钱,拿去跟商队了。

大牛回来的时候,范二也帮他结清了。

宁桃随口就把卖画自己赚了点银子的事给说了,随后笑道:“师兄你别嫌弃,我早就准备了五百两银票,算是对你的补尝,只不过最近有些忙,就给忘得一干二净,要是师兄不嫌弃,我把五百两给您抵成米粮钱,到时候手上的米粮卖出去了,连本带利一并给您送过去。”

胖师兄当时知道那画是岳临水之后,心里大概就有了计较,却没想到,宁桃还给他补个差价,一张脸胀得通红,“不行,不行,都说了买定离手,哪有补差价的——我当我是什么人了。”

宁桃笑道:“就这么定了,师兄不是还等着银子买宅子吗?”

“那怎么行……”

胖师兄一张脸胀得通红。

他这简直成吃不了兜着走了,被人知道了要戳脊梁骨的。

胖师兄怎么也不肯收。

眼看着对方一张脸都胀成猪肝色了。

宁桃道:“那我先存着,待师兄什么时候想好了,我再拿给师兄,或者有什么好的买卖,到时候喊您也行。”

胖师兄微微吐了口气。

只要这银子不到他手里怎么着都成。

宁桃回到小院,柱子也刚进入没多久。

拿着笔正在给家里写信。

一见宁桃进门,忙把信给放下了,沉着脸道:“怕是比咱们想象的还要糟糕,而且粮食现在我已经收不起来了,昨日说好的一斗米的价格,今日突然就翻了两倍不止。”

宁桃心里咯噔一声,“咱们手里现在有多少粮。”

“差不多有两万来斤了,都是从邻近的几个县买进的。”

两万斤应该差不多了吧。

粮价长得这么快,他不指望赚钱,但也不想赔钱呀。

柱子应了一声。

低头继续给家里写信。

宁桃坐在灯下给宁棋讲了两道题,就听外头有人叫门。

小武把门打开。

是彭教谕身边的书童,披了一身的风雪,给宁桃送家书来了。

宁桃接过信和柱子对视一眼。

宁棋道:“是老头儿寄来的?”

宁桃点头。

一边拆信,一边听宁棋道:“该不会是问我在这边的学习情况吧!”

宁桃噗他,“你想多了。”

他爹的性子,一年到头能给远游的孩子写封信就不错了。

还想着,这么短时间内,就问你学习情况。

所以说,事出反常必有妖。

果然与宁桃猜的差不多。

今年的天气恶劣,不管是西曲,还是北容。

都有一定程度的受灾。

尤其是北容国,七八月份就下了场大雪,人和牲畜都冻死了不少。

经济严重受损,再加上他们一向都没有种粮的习惯。

现在国内缺衣少食的,便开始打起了夏朝的主意。

西曲国早就羡慕夏朝的水土肥沃,北容国再顺便煽动一番,立马开始蠢蠢欲动起来。

如今两国一个从西边进攻,一个从北面进攻。

现在边城的百姓能逃的都逃了。

大批难民聚在京城外围,朝廷设了几个安置点,天天派人在施粥,维持秩序。

宁林原先定在今年的婚期推迟了。

现在的京都进出都特别的困难,须得各种手续才行。

王氏和宁林还留在京里,待着形势好转,能否明年年初再把婚事给办了。

毕竟,这年头交通不便,来去一趟在路上都得一两个月,实在不划算。

由于这年头通信不发达,消息滞后的特别厉害,所以,直到边关送来抵报,京里才知道那边出事了。

而这消息到宁少源手里,又延迟了一些时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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