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箫老汉快不行了,大家伙就都往他毡房里面跑。
老头儿面色泛红,没有知觉,嘴巴张得很大,喉咙里面似乎积满了痰,好几次都快吸不上气来了,人看着极为痛苦。
叶小娴也过来看,看到老头儿这样,就知道他是中风了,脑血管堵塞,脑子里面应该出血了。
古代得了这种病,除非有箫神医那样的神医,否则都是听天由命。
可箫神医已经走了,他又喜欢云游四野,想找到他起码要几个月吧。
有人去了部落,请部落的巫医。
巫医过来之后,就对着箫老汉嘀嘀咕咕地念了好一会儿经,念完,再叹了一口气,然后对他们道:“天山神要人,留不住啊。”
等于说箫老汉不行了。
虽然箫老汉德行不好,但毕竟是箫家的长辈,听到这消息,大家伙们都有一些哀伤。
好端端的人,现在突然就不行了。
果然,到了下午,箫老汉就没气了。
这下子,本来要去山上砍木头做花轿的,现在竟然成了砍木头做棺材。
死者为大,现在也只能先办丧事。
李红梅很是不爽,那天夜里就在毡房里面抱怨:“这个公爹,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平时啥忙都帮不上,现在眼看宝山和叶子两人要重新办婚礼了,他倒好,早不死晚不死,偏偏在这个时候死,他一死,这婚事今年都办不成了吧?”
按中原的习俗,爷爷辈去世要守孝一年,若是父辈还要守三年。
箫宝珠赶紧道:“娘,您出去不要乱说话,免得大伯和三叔听到,到时怪我们无情。”
“本来就是,他都无情,还怪咱们无情。”李红梅没好气地道。
李红梅再看叶子:“叶子,你怎么看?”
叶子也是无奈,昨晚还兴奋得一夜睡不着觉,没想到今天就要失望了。
她道:“那就再等一年吧,来日方长,我和宝山也不差这一年,眼下办丧事最重要。”
李红梅还是有些愤愤的:“唉,好不容易来了一点喜事,这真是……罢了罢了,生死有命,你爷爷就是福薄,享受不了好的日子。”
……
丧事是按中原习俗办的,造了棺材,只是没有吹唢呐,守灵守了一个晚上,第二天再抬到山脚下埋了,立一个墓碑,这事就算办完了。
箫老汉走得突然,若是有弥留的话,那肯定要求把自己的遗骨送回家乡的,他一直念叨着要回去。
这样突然就去了,倒是省得大家的麻烦。
处理办后事,他们又是聚在一起吃喝了一顿。
多里库他们听说箫老汉去世了,也过来看了一眼,看到中原人办丧事也要大吃一顿,他有一点不解,这种时候不是应该默哀或者哭上几天的吗?
王文王武给他解释了一番中原的习俗,他这才懂了。
他觉得这样也好,人到来世间上的时候,所有人都欢欢喜喜地迎接他的到来,走的时候,也应该高高兴兴地去才是。
于是多里库也加入其中,跟着大吃大喝了一顿。
只是,他那一天没有再找金晓雨。
想到那天金晓雨看箫宝山的眼神,他真害怕像之前的叶子一样,会再一次承受挫败。
有些感情是勉强不来的。
……
夜里,箫宝山独自在毡房里看书。
看看看着,就听到叶小娴的声音:“宝山,你睡了没有?”
箫宝山连忙放下书本,再推开门。
叶子在外面站着,现在天气还是冷的,她冻得直跺脚。
“快进来!”箫宝山道。
箫宝山的屋子是一如既往的冷,除了箫宝风回来的那段时间,其他的时间他根本就没有点过炉子。
但也比外面强,外面风大。
“冷吗?”箫宝山拿过叶子的手,握了握,那小手被冻得确实有些凉。
“我把炉子点开,你先坐一会儿。”箫宝山道。
叶子便坐了下去,然后瞥了一眼床头,看到他正放在床头的书,又是与兵法相关的。
炉子点着了,暖气慢慢散开,叶小娴感觉舒服多了。
而箫宝山也坐了过来。
对于叶子的到来,他有些诧异,叶子平时可没有这么主动,他想问却又不知道从何处问起。
叶子看出他的疑惑,于是便主动道:“我睡不着,又见你这边似乎亮着灯,所以过来看看,是不是打扰到你了?”
“当然没有!”箫宝山道。
“可你夜里看书呢。”
“有些无聊罢了。”箫宝山笑笑。
叶子把手放在大腿上搓了搓,一边去寒,一边是为了消除与箫宝山独处的不自在。
箫宝山见状,索性将她的双手拉过来,再放到自己怀里,接着问:“这样会不会暖和一点?”
叶小娴害羞地想把手抽回来,可他握得实在太紧,于是只能以一个暧、昧的姿势与他面对面坐着。
“你这身体,怎么这么热?”叶子道:“大冬天的,都不用暖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