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宴直接朝程舒诺身上倒了下来,程舒诺吓了一大跳,慌乱地扶着他,“林宴!”
林宴突然头晕目眩,身上的伤口很疼,他不受控制地往程舒诺身上倒下去,实在提不起力气,又怕程舒诺担心,便枕在她肩上,低声说:“没事,就是有点累。”
程舒诺怎么可能会相信呢,林宴腰间都是血,连她的衣服都被染红了,他不仅站不稳,说话也虚弱无力。
傅延了解情况,见程舒诺吓得脸色惨白,他赶紧道:“伤口处理过了,刚才来的太急,可能裂开了。”
他看着江贺,对着程舒诺说:“我让人先送你们去医院。”
程舒诺忙不迭地点头。
林宴却艰难地从程舒诺肩上抬头,程舒诺担心地扶着他,林宴仍是轻轻摇头,“我没事的。”
他站直,也看向江贺,“江总,黄启平自首了,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他的话能信吗?”江贺转着手腕,和他对视,“林律师,凡事讲证据啊,你乱泼脏水,我可以告你诽谤。”
林宴被程舒诺扶着,因为疼痛,脸色苍白,声音倒是平静,“你觉得我们没有证据?”
江贺表情诧异,冲着傅延问道:“什么证据?傅队,你们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他话落,大门被推开,孙遇带着警局的一堆人赶来,几人齐声:“傅队。”
傅延朝门口看去,对着站在中间的孙遇道:“我带人回警局,你送林律师去医院,其他人留下搜证。”
众人点头。
傅延押着江贺往外走,江贺很配合,一点都不反抗。
孙遇过来扶林宴,林宴绕过他,也没让程舒诺扶着,往前走,追上前头的江贺,“我们确实没有蝴蝶结案的线索,黄启平的人证也不可能给你定罪。”
江贺无比清楚这一点,这也是他的底气。
江贺笑,“我还是不懂林律师的意思。”
林宴说:“江总,可我父亲的案子,还有江行之,你确定你做的干干净净吗?”
江贺装糊涂,“你到底想说什么?”
林宴脸色非常不好看,语气却依旧是冷静的,“你和黄启平关系一般,但江行之和他的交情,就没那么简单了。你想想,你们两兄弟万无一失的计划怎么会凭空出现一个目击证人?甚至还知道所有的案件细节?是不是太巧了?”
江贺没说话了。
他也想不通,只有他和江行之知道的事情,怎么会突然跑出来一个黄启平?这其中只有可能是江行之在背后捣鬼,江行之和他一样,想过东窗事发的时候把对方推出去。
林宴继续说:“你这几年安静了,不是你良心发现,是因为江行之死了,没有人和你合作。江总,三年前,你能把江行之推出来做成替死鬼,江行之对你就没有二心吗?你是先下手为强了,江行之难道就没留一手?”
江贺走在傅延前头,声音有些不耐,“林律师,你到底想说什么?”
林宴走不稳,努力快步朝江贺走过去,在江贺身边压低声音,“黄启平和江行之都把你卖了。”
江贺一动不动地看着他,神色莫辨。
“你不信对吗?”林宴低头,把手按到腹部的伤口,“黄启平这人夏清是他的软肋,夏清自杀让他再无顾忌,可江总,他不会要我的命。”
程舒诺站在几步之外,林宴身形不稳,程舒诺想上前,可在场所有人都不动,包括傅延在内,也是肃着脸。
程舒诺知道此刻的林宴有属于他的战场,她只能等待,在心里为他摇旗呐喊。
江贺终于开口,似是而非地问:“林宴,何必呢?”
林宴没说话。
江贺却往前走了一步,他看见林宴腰上留血的伤口,抬手,用力压上去,“我这次要是能全身而退......”
林宴疼得嘴唇泛白,江贺用了狠劲,林宴神色痛苦,江贺也不放手,继续往下说:“我一定也让你感受一下,什么是生不如死。”
他说着,有些贪婪地看向几步外的程舒诺。
林宴听懂他的言外之意,突然抬手,拽起江贺的衣领,挥拳过去。
两人很快扭在一块,傅延见状不对,直接将江贺拽到自己身边,给他戴上手铐。
江贺嗤笑,“傅队,我可不是你的犯人。”
林宴有些狼狈地站着,程舒诺已经冲到他跟前,“有没有事?”
林宴没答,推开她,往江贺身边走,“傅延,这套别墅给我仔细搜,衡远倒闭,江贺什么都卖了,清远的别墅一直留到现在”
江贺脸色冷了。
林宴冷笑了起来:“其实还有一条路,江总,你想不想做第二个孙志成?”
听到这一句,一直沉默的孙遇看向林宴,停了两秒,再看向傅延。
林宴这话,意思很清楚。
孙遇不敢苟同,谁知傅延却押着江贺往外走,“江总,你现在可不是衡远的负责人,现在弄你就像碾死个蚂蚁一样简单。”
“我也不是林队那种只知道按规矩办事的人,对于你这种人,就该不折手段,证据嘛,努力努力就有了。”
江贺嘴唇紧绷,手腕挣扎了几下,手铐声讽刺的响着。
林宴目送着他往前走,程舒诺手心都是冷汗,上前扶着林宴,“我送你去医院。”
林宴安抚似地看了眼程舒诺,“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