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十二月,林向屿和许然然都入选了全国奥林匹克竞赛的决赛,地点在北京。
林向屿打电话来给胡桃说?:“我给你写了明信片,寄了挂号加急。”
胡桃哭笑不得:“明信片而已。”
“这可是我第一次写明信片,不准丢掉!”
胡桃每天三次往学校收发室跑,终于在寒风中收到那张“挂号加急”明信片。故宫的城墙外,桃花灼灼,好一幅春意盎然的景象。林向屿在明信片上写道:但愿你的眼睛,只看得到笑容;但愿你流下每一滴泪,都让人感动;但愿你以后每一个梦,不会一场空。
他的字龙飞凤舞,就像他的人,永远生机勃勃。
“什么时候开始听王菲了?”回到教室,胡桃欣喜地问林向屿,在心中揣测是不是因为自己,让他有了一样的喜好。
林向屿探过身子,看了看自己在明信片上写的话,耸耸肩:“本来想写天天开心,被然然制止了,说女孩子喜欢文艺一点的,我就只好抄歌词喽。”
胡桃觉得他的笑容无比刺眼,再低头看看手中的明信片,怔怔地说不出话来。
他对许然然的称呼,也已经从“许同学”变成了“然然”。
和北京的明信片一起来的,还有最后的奥赛成绩。
林向屿竞赛得了一等奖,一时之间被各大高校看中,承诺给他保送资格。许然然成绩也相当不错,全国二等奖,会有高考加分。
“这事必须请客啊!”许成摇头晃脑,“我们要去喜来登!”
“那家味道不行,”林向屿语气诚恳,“掌门大厨是我家厨师的小徒弟,我请你去我家吃。”
许成被林向屿气得牙痒痒:“我真的很烦你们这群有钱人!我告诉你林向屿,我可是个有骨气的!敢不敢拿钱把我给砸死了?”
“不敢,”林向屿依然语气诚恳,“我怕手疼。”
“要是不介意的话,”一旁的许然然忽然开口,“我让妈妈做麻辣烫给你们吃。”
这次不仅是胡桃,连白冬远都有些诧异。
许然然不好意思地揉了揉鼻子:“你们不要嫌弃,干净卫生的。”
胡桃这才知道,原来许然然的家境窘迫。她母亲在小学门口摆摊卖麻辣烫,父亲在工地搬砖干活,平时许然然也会帮着母亲去街上卖小吃。
她学习很用功,每天清晨五点起来,和母亲一起准备好今天的食材,给父亲做好盒饭,然后在老旧的居民屋外背单词。
冬天的时候,许然然说,没有热水,都是用冷水洗脸,手被冻得全是冻疮。
“不过也都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只是常常你们叫我一起出去玩,我都不能赴约,抱歉。”许然然微笑着说。
难怪林向屿喜欢她,温柔、美丽、聪明、懂事,她样样都占了。
许然然母亲的小摊开在实验小学的门口,因为是公立学校,学生大多都是自己回家,三五成群的学生在小摊上吃麻辣烫,桌子上摆满了汤汤水水。许然然说,这些都是熟面孔,谁喜欢吃藕片谁喜欢吃豆皮,许妈妈记得一清二楚。
林向屿看来不是第一次光临,他笑着同许妈妈打过招呼,挽起袖子走到锅边:“阿姨,你去歇一会儿吧,我来就好。”
许妈妈可不许:“你和然然取得了好成绩,我也只能请你们吃这个了。”
许然然去烫筷子,又在一旁的小卖部里买来五瓶豆奶,林向屿忽然想起来:“胡桃,你家小公主好像就是实验小学毕业的?”
“嗯,”胡桃淡淡地点点头,“她现在在九中。”
许成和许然然都从未听说胡桃有妹妹,他饶有兴趣地问胡桃:“怎么没听你提起过,九中不是和你家反方向了吗?怎么不来一中,跑那么远?”
“不知道,不想看到我呗。”胡桃耸耸肩,她忽然发现,虽然同胡琳同住一个屋檐下,但是似乎已经很久没有看到过她了。
许妈妈的麻辣烫很快就端上来了,一清二白三红四绿,让几个人都忍不住食指大动。
胡桃跟着林向屿一起待久了,口味也渐渐和他相似,她跟着他嗜辣。许然然吃得清淡,连盐都不用加,一小口一小口慢慢吃,见林向屿的豆奶喝光了,许然然把自己未动的那瓶推给他:“还是温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