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狐疑瞧向一旁的太医,不放心,逼着太医也喝了几口后,这才半信半疑的喂给元璟。
怨不得她多心,毕竟这高处不胜寒,到处都是北里王那种居心叵测之人,防不胜防。
元璟享受极了她的贴心照料,半边身子几乎都要压在她肩头了,低低的笑:“喜宝这么怕朕生病啊?”
这种时候他还有心思同她玩笑。
喜宝不放心的摸摸他额头,生怕他发烧。
她小手冰冰软软的,贴着肌肤舒服极了,元璟按住她要收回的手:“别动,这么贴着朕觉得舒服。”
喜宝就果真不动。
左右今日没有什么要紧的事,元璟喝完药后索性屏退了一众太监,同她去了靠窗的软塌上歇着。
元璟枕着喜宝的腿,由着她给自己揉眉心。
他其实不头痛,但会时不时的同她说自己头痛,被她伺候着的时候,他心里高兴极了。
接下来的几日,喜宝果真安分了下来,不到处乱跑了,跟个懂事的小丫鬟似的,连虎宝都顾不上了,除了元璟上朝,几乎日夜的贴身照顾着他。
元璟受用的不行,觉得自己这么多年辛辛苦苦养的丫头真是个宝贝,稀罕珍宝,谁都没有,就是他一个人的。
他心里高兴,喜宝却是愁云惨淡焦急的不行。
一来是元璟这一染风寒,总不见好,除了夜里睡着了几乎不怎么咳了,白日里总时不时的就咳几声,走路有时候都乱晃,每日按时服药也不见好。
二来,是难得师父来一趟北翟,她极敬重这位好不容易拜到的师父,却连面都见不得,一时心中惭愧不已。
忧虑之下,忍不住想亲自去一趟药局瞧瞧。
药局的小婢女正专心致志的坐在灶台前扇着灶火,见她来了,忙站起来行礼:“奴婢见过姑娘。”
喜宝挥挥手,闻到屋里浓重的药味,道:“哪个是元璟的?”
这屋里灶台一共六个,想来还有其他人病着,这会儿灶上一共三个药壶,都在咕嘟咕嘟的冒着热气。
她其实认出了哪个是元璟的,因为那灶台旁不止一个婢女在扇火,还有两个是专门盯着的,以防有人趁机在药里动手脚。
但为了以防万一,还是特意问了一遍。
得到婢女的确认后,她便拿了块湿帕子,将药壶盖子掀开看了眼:“太医有没有特意叮嘱过要……”
一句话还未说完,便停下了。
那褐黑色翻滚的药汁中,她分明瞧见了山药、山萸肉、肉苁蓉以及黄芪、茯苓等一眼便容易分辨出的中药。
她先前学过一点皮毛,生怕哪日再跟元璟身陷囵囫,元璟再重病昏迷时因她不懂医术而延误了病情。
这里面半点祛风散寒止咳化痰的东西不见,见的全都是些健脾益气,补肾固阳的东西。
这药局的婢女自是不知道皇上哪儿不舒服了,只是上头吩咐下来怎么煎药她们便怎么煎,哪里知道这药跟皇上的病症半点不对付。
只瞧着喜宝的面色突然冷了下来,有些慌神的跪了下去:“姑娘明察,奴婢们在皇上的药膳中可是半点马虎不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