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你做什么?”
容卿薄眯眸冷笑:“等着给你收尸么?”
“……”
这话姜绾绾不陌生,先前修篁给她送烧野鸡时,就说过要她等,彼时马车内的容卿薄便甩出这么一句话来。
她忍不住拿手肘抵了抵他的腰。
不知道他为何对修篁这般敌意深浓,论起来,寒诗同她整日处在一起,除了先前那几次,也为曾见他对寒诗这般刁难过。
容卿法索性搁了碗筷:“你暂且先不要离开了,三嫂如今身怀有孕,你若去了东池宫,免不了传出风言风语,对三哥三嫂都不好。”
话音未落,修篁手中的碗筷一滑,碗落了桌子上,箸筷却摔落在了地上。
这般失态,他却似乎半分去捡起来的想法都没有,就那么震惊无比的看着姜绾绾,似是要从她眼中瞧出些蛛丝马迹,只要一点点,只要一点点能证明容卿法在玩笑就好。
可他太过震惊,似乎忘了,容卿法从不同人玩笑。
他话少,喜安静,平日里不是下棋就是抄佛经,便是话都少说,又怎会同别人玩笑。
姜绾绾正要起身去帮忙捡箸筷,下一瞬,修篁忽然就起身一声不吭的出去了。
她怔了怔,瞧着绿衣小哥默默的将箸筷捡起来后也立刻退了出去。
顿了片刻,似是才反应过来,面色便有些尴尬。
容卿薄半敛下睫毛,居高临下的俾睨着她略显沉默的侧脸,冷笑:“王妃不愧是名满南冥的绝色佳人,不止勾了庞川乌的魂儿,如今连个半大不小的小子都给惦记的寝食难安的,有空不如教一教本王?本王也想观摩一番呢。”
姜绾绾回过神来,冲他温柔一笑:“岂敢岂敢,同摄政王殿下比起来,绾绾自叹不如,论起寝食难安,想来整个南冥皇朝出阁的未出阁的佳人加上一加,没有一万也有八千了,殿下又何必在绾绾面前过于谦虚呢?”
“岂敢岂敢,本王再如何,同王妃一比,那自是要自惭形秽的。”
“岂敢岂敢,绾绾岂敢关公门前班门弄斧。”
“岂敢岂敢,本王……”
“都闭嘴吧。”
俏和尚容卿法殿下言简意赅的结束了摄政王殿下同摄政王王妃的唇枪舌战。
容卿薄显然是记恨他竟然选择打断自己的话而不是打断姜绾绾的话,不冷不热的丢给他一个冷眼。
姜绾绾也觉得头一次正式来韶合寺做客,就当着主人的面吵架不大合适,闷了闷,不吭声了。
容卿法就在所有人都再无胃口的当口,又淡定的扶起了竹筷,开始用膳……
好定力。
仿佛天大的事都不能影响他的用膳心情,便是影响了,他也要坚持用完。
……
夜里点了灯,又是一卷泛黄的古卷,铺纸研墨,不见笔锋,不露锋芒。
外头风雨渐歇。
紧闭的镂花檀香木门忽然被重重推开,用力之大,以至于门扉都凶狠的撞到了墙壁之上,又狠狠反弹了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