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正厅之内,容卿卿瞧见容卿薄人都回来了,却丝毫都没有要将皇位抢回来的意思,正怒意薄发:“疯了疯了,本宫看你根本就是被那女的下了蛊,迷了神智了!容卿麟他常年在外懂什么国事政事?他如今不过是商氏手中的傀儡,一旦那商仙儿诞下皇子,咱们容卿家的江山,便是他商氏的了!改朝换代也不过三五年的事情,薄珩,长姐求你了,你清醒一点好不好?!女子容颜,弹指间老,又如何与这万里江山相提并论?!你非得让母后泉下不得瞑目才罢休么?!”
容卿薄才马不停蹄的从三伏敢回来,闯了一回宫,又一路步行着将他家王妃抱回来,这会儿自然是累的,也没什么心情同她争吵,便一人淡定的吃着茶,听她宣泄怒火。
素染也在,面色有些苍白,几次三番似是都想插嘴帮忙劝一句,可瞧着殿下疏冷漠然的模样,便知晓这一句劝不劝,都没有多大意义了。
他还肯回来,于她而言已是大幸,不想步了庞明珠的后尘,她便只能安顺乖巧些待着。
茶没喝两盏,月骨便匆匆进来,低声道:“宣德殿那边来消息,说是王妃不舒服,吐了,已经派人去寻大夫了。”
当——
白玉杯盏被不轻不重的搁下,容卿薄甚至连一句话都没说,便径直绕过还在苦口婆心劝他的容卿卿,眨眼间消失在了正厅,只留下一阵轻风拂动半空。
容卿卿:“……”
就那么站在原地呆了片刻,她像是这才反应过来,转身怒斥素染:“你是个死物么?话都不会说一句?!本宫当初允你入东池宫是作甚的?你若这般无用,便趁早赶紧收拾东西滚出去,别再本宫面前碍眼!”
素染本就不怎么好看的面色因这一顿训斥愈发难看,贝齿重重咬紧下唇,好一会儿,才诺诺道:“素染知错,长姐息怒……”
容卿卿冷哼一声,长袖甩开便紧追了出去:“这种下作的招数,她也想用到本宫头上来?痴人说梦!”
……
宣德殿。
容卿薄过去时,大夫还未来,姜绾绾已经吐到冷汗涔涔了,本就一天一夜未曾吃过东西,这会儿便只能吐出些酸水来。
他几个大步走过去,平日里那么爱干净的一个人,眼下竟也连帕子都顾不得拿一下,便直接拿衣袖给她擦唇角,低下头轻声问:“哪儿不舒服?嗯?”
姜绾绾没说话,脑袋顺势枕着他的腿,呼吸又急又不稳,仿佛只是这样一个细微的动作,就已耗光了她的全部力气。
雪儿跪在一边把一地的狼藉擦拭干净。
容卿薄一手探上姜绾绾额头,便摸了一把冷凉的汗水,立刻拧着眉心催促:“去看看大夫怎么还没来,是断了腿么?!”
他鲜少有这般疾言厉色的时候,比平日里更迫人几分,雪儿吓的浑身一抖,不敢多说,慌慌张张的出去接人去了。
不过片刻,容卿卿便推门而入,一眼瞧见枕着自己弟弟腿装柔弱的女子,顿时冷笑出声:“摄政王妃好手段,难怪成婚五载还能将我这弟弟迷的神魂颠倒,可惜啊,你这下作的手段用在其他妾室身上或许有些用处,可用在本宫身上,便是千错万错的大错!”
寝殿内安静,她盛怒中声音便显得格外刺耳,容卿薄眸色不知不觉暗沉下去:“长姐,王妃眼下不舒服,长姐不如暂且回府,我明日抽空去一趟,长姐有话,明日大可说个透。”
“说个透?”
容卿卿眉尾扬高,似是豁出去了,点点头道:“好啊,说个透便说个透!如今我还怕什么?姜绾绾,你可知你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