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难受的快要呕出两口血了,眼下哪里还有心情跟脸面去喝酒看舞,忙道:“臣羞愧,只是魏都事务繁忙,臣不得不赶着回去处理公事,还望殿下体谅。”
容卿薄也不多做挽留,又与他客套了两句,便亲自将人送出了东池宫。
回正厅时,也没见到姜绾绾的人。
问了几句,才知道她径直去私狱接人去了,还命人去叫了大夫过来。
容卿薄忽然就记起她先前在私狱看他的那一眼,那自骨血深处透出来的冷,单单只是回想一下,都觉得心中不舒服。
这份不舒服之强烈,甚至都直接掩盖了他凭空得来的两座城池的愉悦。
这么想着,便直接过去了。
姜绾绾直接将人带去了自己的挽香殿。
容卿薄过去就瞧见那对夫妇正躺在她躺过的床榻之上,躺在他们翻过云覆过雨的地方,心中顿时生出一股浓浓的不悦。
他有洁癖,别说卧榻之处,就是连整个宣德殿都不允许人随意进出,她为什么就不为他考虑一番?
这么大个东池宫,到处都是空闲的屋子,就非得把人送她床上去?
他心中不悦,便直接表现了出来:“绾绾,安排人把他们移送到其他寝殿去。”
也不知是他声音太小,还是她忙着给那夫妻两人处理伤口,竟直接没给他半个字。
容卿薄便不再继续说,直接叫人来抬人。
可侍卫没等靠近,就被姜绾绾叫住了。
她手上动作不停,拧着手中的帕子道:“他们是因我受的伤,于情于理都该我亲自照顾,殿下身份尊贵,还是移步去其他地方吧,免得脏了您的鞋脚。”
这话怎么听怎么刺耳,容卿薄就是再迟钝,也清楚的感觉到了她的怒。
他觉得有点委屈,可骄傲的摄政王大人哪里委屈过,便将这份委屈理解成了屈辱,声音也忍不住冷了下来:“姜绾绾,此事本王给足了你颜面,也叫你唱足了独角戏,怎么?还非得本王如你那真善美的哥哥一般,动辄便是救济苍生,锄强扶弱才算对你好?”
姜绾绾微微顿了下,再抬头去看他时,眼神已带了几分警告:“殿下说殿下的,何必把哥哥牵扯进来。”
容卿薄被她的眼神刺激到,眉尾挑高:“怎么?你那宝贝哥哥是有多纯多善,本王连说都说不得了?他云上衣何时这么脆弱了?说一句能碎是怎么样?”
姜绾绾丢了帕子,一声没吭便向外走。
他怔了怔,很快跟上去,以为她又要像先前那样溜出去散心,不料刚刚出了挽香殿,先前还走的好好的她忽然就停了下来。
他不防备,险些贴上她的背脊。
然后就眼睁睁看着她忽然转过身来,一个耳光便狠狠的甩了过来。
容卿薄二十多年养尊处优的皇子生涯,生平第一次挨了耳光,重到耳膜都在嗡嗡作响。
他肤色白,一耳光落下来很快便浮现了清晰的五道绯红,映着他蓦然转为墨色的瞳孔,显出几分阴冷的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