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绾绾忽然觉得一阵无力,顺势坐在了床侧,就听身后寒诗嘟嘟囔囔的不知在说什么。
她扭头看他:“你说什么?”
寒诗脸色一变,有些别扭的别开了脸:“没什么。”
姜绾绾再转头,才发现他床榻旁边的小桌子上堆满了吃的喝的,且都是些极珍贵的新鲜玩意儿,连她都没怎么吃过,那爱慕他的小婢女倒是挺会心疼人的。
她随手从碗里拿出个掌心大的草莓来咬了一口,味道香甜。
可她眼下没心情品尝,她的大脑在快速的运转着,一边惦记着那俩孩子是不是还活着,一边绞尽脑汁的想办法救那对夫妻。
容卿薄一定是猜到了些什么,至于猜中了多少,对她跟那魏都统夫妇又是个什么态度,不好说。
正沉思着,身后的寒诗不知忽然发什么疯,从身后踹了她一脚:“我的草莓!!”
姜绾绾毫无防备,一个踉跄险些扑地上去。
她勉强站稳身子,转头不敢置信的看着他:“寒诗,你是三天不打要上房揭瓦吗?真以为喜欢你的那婢女宠着就能上天了?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吊房梁上去?”
寒诗还气的不行,他就一个没看见,她竟然把他没舍得吃完的草莓全吃光了。
于是梗着脖子叫嚣:“你吊一个试试?!”
一刻钟后……
寒诗手脚被绑的吊在半空中,气的脸都青紫了,骂骂咧咧:“姜绾绾你个疯女人!你放我下来!你趁我身上有伤你欺负我你算什么女人!你有本事等我伤好着,我跟你拼了我——”
姜绾绾瞧着他鼻青脸肿的模样,心里终于舒坦了些,拍拍手道:“你先骂着,我还有事先走了,回头你那心爱的小婢女来了,自然就会想办法把你放下来了。”
话落,果真想也不想的扭头就走。
身后寒诗越来越愤怒的咆哮跟挣扎声渐渐远了,姜绾绾走着走着,忽然被人叫住。
她站定,转身就瞧见容卿薄的小妾,魏都统夫人的亲妹妹李音向着自己跑了过来。
她手中紧紧攥着一张图纸,一口气跑到她跟前,气喘吁吁的停下来道:“王妃,妾身有话想跟你说。”
她保持着得体的微笑,道:“妹妹且说。”
李音在明晃晃的日光下眨着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看着她:“听闻王妃先前曾去过魏都,也曾在那家荒野客栈住过,不知是真是假?”
姜绾绾保持着微笑,掩在衣袖之下的手指却已经无意识收紧。
她去过魏都的事情,知道的人不多,甚至连容卿薄都不知晓,她又怎会知晓?
难道是当初被她放走的那个贼匪?还是那家荒野客栈先前在用膳的客人?
但不论如何,她既然这么言之凿凿的问出来了,定然是从哪里听到了风声。
但她不能认,不论她是否能拿出证据,她都不可能认。
这么想着,她便做出一副吃惊的表情来:“魏都?我自小便在三伏长大,便是后来出了三伏,也只来过京城,何曾去过魏都?又怎会在什么荒野客栈住过?”
李音似乎料到了她会这么说,于是直接将手中的图纸递了上去:“王妃可敢否认一句,这不是你?旁边那个不是你的护卫寒诗?”
是她在客栈用膳时的一幅画,不止有她,还有寒诗。
那时那痞子还没去,客栈里还有两桌客人,但后来痞子去一闹,那两桌客人便匆匆带上包袱赶路了。
不愧是魏都的都统,连路人甲都找到了。
显然他们此次来,不只是叫容卿薄帮忙查案这么简单,是直奔她而来的。
面上竟还做的如此滴水不漏,瞧不出半点要来找她算账的架势。
但先前她在私狱内的种种反常行为,怕是也早已被那魏都统与他夫人察觉了,他们既然直奔她而来,自然是不会放过她一举一动中流露出的情绪。
他们忍着,但他们这个妹妹没忍住,先行跑来质问她了。
姜绾绾在最短的时间内捋顺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也知道眼下再否认下去也于事无补,或许那魏都统夫妇手中还有别的其他证据没有拿出来。
于是她坦然道:“是,这的确是我,怎么了?”
李音蓦然睁大眼睛,踉跄着后退了几步,怒道:“你先前不是还不肯承认的吗?!走——你与我一道去找殿下,我们把话说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