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起来,漂亮的瑞风眸徐徐扫视着她,危险道:“姜绾绾,你可想好了,这会儿欠下的,夜里我可是要你连本带息的还回来的。”
姜绾绾不理会他,只飞快的整理了一下领口,道:“我出去趟,先前万礼宫来人,说袭夕要见我,你若有时间,去月华楼瞧瞧吧,我听婢女说素染妹妹似是身子不爽,你多少照顾着她一些。”
毕竟人家还怀着你孩子呢。
素染脾气是真的好,要换做她,孕期被禁足,怕是能把月华楼的屋顶给掀了。
容卿薄一挥手,那大敞的门忽然就在她眼前砰——的一声关上。
“万礼宫明日再去也无妨,今日我难得在家,你便好好陪一陪我罢。”
他说着,也不继续赖在床榻上了,整理了一下衣襟便起身:“前些日子有人送来了几个好东西,我带你瞧瞧去。”
说着,不由分说便搭上她腰间,不轻不重的往怀里带了带。
姜绾绾简直要无语了,一边被他带着向外走一边掰他的手:“走就走,殿下老抱着我作甚?”
容卿薄由着她抱怨,低头似笑非笑的瞧她一眼:“我偏要抱,你能奈我何?”
“……”
……
东池宫最西边还有一处人工湖,只是比月华楼下的小了许多,景色也差了些许,只是胜在安静,湖面上蜿蜒曲折立着一座廊桥,直通一处凉亭,此时正值盛夏,倒刚巧是个纳凉清爽的好去处。
一走过假山,远远的就瞧见那湖的对面被人用手腕粗细的铁条围出了一个巨大的笼子,中间又以铁条分开,成了两个相连又不相通的笼子。
一看就是用来圈禁野兽的,如今却被用来关了一个人。
不,确切的说,是一半关了人,另一半,关了五六匹雪狼,雪白的皮毛,暗金色的眼睛盯紧了隔壁的那个人,尽是些野兽的凶狠与贪婪。
姜绾绾先前没瞧清,待走过了廊桥,到了凉亭中,才渐渐看清。
烈日明晃晃的落在湖面上,泛着一层刺目的白光,姜绾绾这样一个怕热的人,就在这阵阵燥热的夏风中,出了一身冷汗,湿了背。
容卿薄似是没发现她的异样一般,牵着她的手在铺着软垫的石座上落座。
很快便有婢女送上了瓜果点心,沏好了热茶,战战兢兢的退到了两侧。
见她只僵直背脊坐着,容卿薄便亲自将瓷白的茶盏递过去:“愣着做什么?吃着喝着,陪我瞧场好戏。”
瞧场好戏。
姜绾绾几乎瞬间就明白了他的意图,本就没什么血色的小脸,越发苍白的吓人。
“拿着啊。”他催促。
她到底还是抬手接过来,滚烫的茶杯贴着冰凉的肌肤,刺激着神经。
好一会儿,她像是才找到自己的声音,喃喃道:“你饶了他,殿下,他其实……不坏。”
他其实不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