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明珠脸色一变:“你怎知道我不知晓?你以为殿下这半年来光想你去了?啊呸!他过的别提多逍遥快活了,日日去我房里与我欢爱,可他怜惜我啊,可从来舍不得在我身上落下什么痕迹……”
姜绾绾抬手擦了擦下巴的汗,淡淡道:“所以啊,你也就只配给他做个暖床的了,我虽离开东池宫大半年,却是知晓他容卿薄心里最深处的秘密,知晓他从不与别人分享的地方,光是这一点,就足够叫你们这群妾室望尘莫及了。”
庞明珠被她一句‘妾室’激的眼眶发红,一想到自己的正妃之位被抢走,顿时咬牙切齿的瞪着她:“你可真会给自己脸上贴金啊,不就他宣德殿底藏的地牢么?真当什么宝贝地方呢,殿下不止带你去过,也带我去过!那里面我去的次数比你多不知道多少倍。”
宣德殿下,竟还有一处地牢。
姜绾绾掩在衣袖之下的手指收紧,指间粘腻的都是汗水。
她面上却依旧不动声色,只嘲讽道:“谁不知道殿下的地牢?怕是连素染都知晓吧?张口就来罢了,那地牢藏的隐秘,进入之处都掩饰的极好,你能知晓?”
“我当然知道,不就……”
“明珠。”
容卿卿不知何时出现在了走廊拐角处,厉声呵斥她:“你跟她说什么呢?过来!”
她突然出声,吓了庞明珠一跳,立刻起身,慌慌张张道:“长姐,我,我给她水喝呢。”
话落,在她跟前哗啦一声将水倒了,轻蔑道:“渴的话,趴地上喝吧。”
说完,转身急急走向了容卿卿。
姜绾绾懊恼皱眉。
眼下庞明珠正得意,失了戒心,以后再想找这样的好时机怕是不好找了。
宣德殿分两层,上层是容卿薄的寝房,下层却几乎长久的闭着,她从未进去过,不知晓里面的摆设,更不知晓要从哪里进入那所谓的地牢。
长公主放话不许人去宫里禀报,东池宫的人却不敢不报,消息还是很快传到了宫里。
彼时容卿薄正在批阅奏折,面上沉稳内敛,心里却是有些烦躁。
父皇先前病重,手里的要务一股脑儿的塞给了他,后来心宽无事后,身子竟渐渐好了起来,不止如此,还隔三差五的抽空到后宫去雨露均沾,不过半年光景,后宫里竟接二连三的传出了喜讯。
后宫那些妃子皆关联名贵权臣,他们送入宫的女子怀了龙种,难免会叫那些个人生了不安分的心思。
虽说不过是些尚在腹中的小东西,能不能生下来,生下来后能不能长大,即便是长大,父皇能不能活到他们长大,又能不能有足够的野心与能力与他抗衡都还是未知数,但眼下父皇身子越来越健朗,再撑个十年八年的,也不好说。
那些个尚在腹中的威胁既然生了,便已经如一把刀悬在了他头上。
他原本想着把政事再丢还给父皇,先把自己的身子养好再说,可又觉得,这朝政既已把持在了手中,就不好再交还回去了,怕是一旦放手,就会生出什么变数来。
因此月骨将护卫来报的消息禀明后,容卿薄落在奏折上的朱笔也只是搁置了片刻,道:“随她去。”
长姐有分寸,便是要教训她,也不会做的太过,叫三伏的人找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