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绾绾实在看不下去了,道:“寒诗你够了!仗着月骨心里的那点歉疚作天作地,你紧追着他打了多少次了?人家要不是让着你,早把你腿打折了。”
寒诗脸一变,据理力争:“你还说我!要换做你,被人截杀了一次,你不早把人皮剥了一层了,你还有脸说我!”
姜绾绾:“……”
眼瞧着气氛越来越僵,寒诗身后的月骨主动道:“属下谢王妃照顾,是属下先有愧于寒诗,他心有怨气,偶尔撒一下也是应该的。”
瞧瞧瞧瞧,都是给人当护卫的,凭什么容卿薄的护卫就这么得体大方,进退有度。
她的护卫就跟个野人似的,动不动就对她吹胡子瞪眼睛。
姜绾绾不再说话,牵紧缰绳翻身上马。
外面空气清爽,没有马车里那般燥热,她小睡了一会儿,这会儿大脑清醒了些,终于能抽出精力来思考。
她虽在东池宫住了近一年,但因不怎么感兴趣,便也没过多的勘探过。
云之贺究竟是被藏在了东池宫,还是东池宫以外的地方,还真不好说。
月骨大约是知道的,但凭他对容卿薄的忠诚度,想要他提供些线索,怕是不大可能。
这么想着,左右还是得从容卿薄身上想办法。
马车路过一片树林,忽地传来一阵沙沙声响,长长的护卫队立刻停了下来。
这动静不小,连姜绾绾也勒紧了缰绳停下,不敢相信对方竟敢在这么多护卫同时护送的情况下动了什么歪脑筋。
可直到对方靠的近了,她很快又分辨出,对方人并不多,顶多也就三五个,且不带杀气。
此时天际已泛出微微的光亮,她侧首瞧着那树林中模糊的几道身影渐渐清晰起来,从疑惑到吃惊。
那是个白白净净个子比她高一些的少年,穿着黑色紧腰长袍,长马尾,怀里抱着一个油纸包,走的很急。
他身后还跟着三个男子,面无表情,却一眼就瞧的出来,都是个顶个的高手。
他直奔她而来,像是赶了路,停下就气喘吁吁的呼气。
姜绾绾骑在马上,上上下下打量着他,还是有些不敢相信。
是之前那个少年么?
似乎哪里都有当时的影子,可似乎又哪里都变得不一样。
那时的他还很矮,差不多刚到她肩头的样子,这才不过一年多,竟窜出了这么高,且身量都不再那么羸弱,虽依旧清瘦,却是一种十分健康匀称的瘦削俊秀,只是依旧绷着张脸,不苟言笑的模样。
他将怀里的油纸包递给她。
她怔了怔,伸手接了,笑道:“看来五殿下将你养的很好,乍一看都像成年人了。”
少年薄削的唇紧抿着,一双乌黑的大眼睛瞧着她:“我会去找你的。”
姜绾绾听的一头雾水,刚想问一句找我做什么,就听前方马车里传来一句低冷的笑:“找她做什么?给你收尸么?”
姜绾绾:“……”
少年却像是什么都没听到一般,只又郑重重复:“我会去找你的。”
话音刚落,身后立着的为首的护卫便出声催促:“小公子该回了,殿下在等你。”
少年像是完全屏蔽了周遭的声音,从护腕处摘下一串鲜红欲滴的佛珠,牵过她的手将佛珠套了进去,第三次重复:“我会去找你,你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