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绾绾解下身上的披风裹住她孱弱的身子,叫来寒诗:“把他带回去。”
话落,扶着香薷便率先离开了。
寒诗也冻的够呛,搓着双手嘟嘟囔囔的去拎庞川乌:“所以你大半夜的折腾什么?”
不是折腾,是拔刺。
拔了庞川乌这一身见谁扎谁的刺,至少今夜一过,他不会再跟个疯子似的对待香薷。
……
折腾了一天一夜,姜绾绾一觉睡的极沉,醒来时已是第二日的夜里。
她听到寒诗在外面扫雪的声音,于是将窗子打开了一点,月光泄进来,她声音尤带着惺忪的沙哑:“寒诗,什么时辰了?”
寒诗一手撑着扫把,斜眼瞧她:“你怎么不直接睡到明早去呢?正好省下一天的饭。”
她揉揉眼睛,有点委屈:“我这不累了嘛,你也不瞧瞧一天天的多少人给我找麻烦。”
说着,搁下窗子起床穿衣。
开门出去,就听寒诗道:“摄政王那狗腿又来了,送来了食盒跟一封信,还说那摄政王叮嘱你抓紧时间闭关,不要耽搁了。”
姜绾绾没束发,伸着懒腰向外走:“你没再追上去打人家了吧?”
寒诗冷哼:“为什么不打?以后他来一次我打他一次。”
“……”
寒诗又记起来什么似的,补充道:“对了,你哥哥也来了,在我屋里待了一阵子就走了,还叫我不要吵醒你,要你多睡会儿。”
姜绾绾点点头,去了主屋。
庞川乌占了寝房,寒诗本可以跟他挤一挤,可香薷又在屋子里打了地铺照顾他,这样一来寒诗就没地方住了。
姜绾绾就把自己的屋子隔开成了两个小屋子,安置了一张床要他临时住着。
日复一日,月骨每日都来一次,每次都带两碟吃的,有荤有素,有蜜饯有甜品,每每都附赠一封信。
姜绾绾什么都会尝一口,但也仅限于尝一口,剩下的就都给了香薷寒诗他们。
容卿薄的信,她一封都没打开过,一开始烧了几封,也留了几封,她不知烧了的信里写了些什么,也不知道留下的写了些什么。
月骨偶尔临行前会问一句,问她有没有要带给殿下的,她知道他指的是回信,但每每都只笑着说一句:“祝殿下一切安好。”
在容卿薄身上,她永远都能保持浅尝辄止,保持最警惕,最理智的界限,绝不逾越。
一个月后,容卿麟回了京城,庞川乌消停了,日日在香薷的搀扶下试着走动,三伏里一些蹬鼻子上脸的猖狂之徒也被她一个个收拾的安分了许多,在月骨的再三催促下,姜绾绾退入画云洞,开启了为期两个月的闭关。
画云洞九转曲折,洞内又联通了十几个天然的通道,互相贯通又处处是死穴,不熟悉的人进来了,很容易迷路继而活活冻死在里面。
洞内很安静,能听到水滴顺着冰柱滴落的声响,日夜都存在。
寒诗每日固定给她送吃的,放下便走,也不与她交流。
有时是东池宫送来的,有时是他自己做的,至于是哪种,全看东池宫那日送的东西合不合他的胃口,合了,那她就只剩下喝他熬的萝卜汤的选择了。
姜绾绾的这次闭关很不顺利,她的注意力总是难以集中,一闭眼,纷杂混乱的画面在眼前交错而过,念力无法聚集,反倒几次三番险些反噬了她的五脏六腑,生生将为期两个月的闭关拉长到了三个多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