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卿卿被他看的心惊,知道这件事若再不主动给个交代是过不去了,咬咬牙道:“他一棍落在王妃腰上,伤了王妃,那便也叫月骨打他一棍,你看如何?”
容卿薄仍旧只是笑,睫毛敛下,遮了眼睛,声音很轻很淡,足够容卿卿听到,又叫别人听不清:“他算什么东西?嗯?长姐你告诉我,他算什么东西?我是王,他是奴,便是这些年给了他们脸,他们也不该这般蹬鼻子上脸,她姜绾绾再不受教,眼下也是我的王妃,他庞氏打狗也得看主人,动了东池宫的王妃,便是没将本王放眼里了,本王脚边是需要狗,却不是这种会咬主子的狗。”
容卿薄这番话说的顺口,却怎么都没料到,不久后,他无意中的一句‘打狗也得看主人’,被容卿卿记在了心里,成了压垮姜绾绾的最后一根稻草。
容卿卿阖眸,不知怎的竟松了一口气。
她原以为他这般计较,是被姜绾绾的美色迷昏了头脑,还急着要想什么办法赶紧扭转一下。
不料竟是为了这个。
他做的倒是不错,庞氏仗着势力强盛,近些年的确总是有意无意的挑一下他的底线,此时好好敲打一番叫他们乖顺了,也不是件坏事。
这么想着,于是主动道:“月骨,断了他脊椎,拖去东池宫私狱关着,此生此世,便在东池宫苟且偷生着吧。”
庞老太太尖叫一声,冲过去要说什么,被她转身拦住。
“大嫂嫂,今夜若不废了川乌,咱们整个庞府都要被掀翻血洗一遍,眼下至少他还活着,庞氏嫡亲的一脉还有人在,不是吗?”
庞老太太赤红着眼睛看她。
容卿卿冷声道:“嫂嫂,我早就说过,那个女子不好惹,你言辞上羞辱羞辱便算了,在她身上落下伤,就该想到会被薄珩发现,他平日里对咱温和恭敬,可你别忘了,他是摄政王,他想敬你便敬着,他若想动你,也不过是一念间的事。”
庞老太太失血的唇剧烈的抖动着,呆呆看着她,半晌,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一闭眼,两行浊泪便落了下来。
片刻后,一声凄厉惨叫穿透云霄,惊的几只远处栖息在树上的鸟儿扑棱着翅膀飞远了。
……
容卿薄的药丸苦是苦了些,镇痛安神效果倒是了得。
姜绾绾这一觉睡得很沉,醒来天已大亮,依稀听到婢女在院子外面打扫的声音。
腰间有些沉,她抬手一摸,就摸到男人修长的手臂,肌肉匀称结实。
“醒了?”他问,听声音很清醒,也不知醒了多久。
姜绾绾一动才意识到自己枕着他另一只手臂,忙抬头:“你没去庞府么?”
容卿薄收回手臂揉了揉,起身下床穿衣:“去过了,瞧了一会儿热闹便回来了,左右你办事漂亮,庞氏也查不到你头上来。”
也不知是在夸她还是在讽刺。
后腰还有些疼,不过比昨日轻了许多,她也跟着坐起来:“庞攀那样的人,用着也不会多顺手,我帮你做了他也不见得是件坏事,庞氏那么大,嫡系挑不出听话的来,庶出的还挑不出来么?”
容卿薄整理好衣袖,单膝撑上床贴着她:“起得来么?起得来便同我一起去用早膳,起不来我叫人把早膳送屋里来。”
她笑着后仰:“没那么娇弱。”
容卿薄便牵着她下床,帮她穿衣。
他显然对女子的衣裳不是那么精通,绕着她转来转去,总是不得要领,不是这儿系错了,就是那里套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