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身而下,寒诗随手将带来的一件黑色斗篷丢到香薷头上,擦了擦无命剑柄上的血:“你说的那六人,都死了,按照你的要求,伤在脖颈,一寸长,半指深,分毫不差。”
姜绾绾看向香薷:“你确定?他近身的人就这六个?”
香薷点头:“就这六个,他做事很小心,他们兄弟五个又从不齐心,都在互相算计,他放心用的人也就这六个了。”
那就好。
他不是还告诉别人了么?左右也就这六个人了,或许是其中一个,或许是所有人。
但如今,他们都开不了口了。
“你把她送出城,叫袭戎送她去柳州,送去后直接叫袭戎去三伏,眼下万礼宫在追杀他,除了三伏,他去哪里都不安全,而你是我的近身护卫,你不能长时间不见人。”
“啰嗦。”
寒诗丢下两个字,拎起香薷便上了马,眨眼间消失在了黑暗中。
姜绾绾靠着墙壁缓了缓,神经一放松下来,那腰背处剧烈的疼痛便陡然蔓延上来,每呼吸一口都是剧痛。
……
容卿薄回东池宫的时候,夜已深,只是没了冬日里的那般寒冷刺骨,倒也不至于觉得多烦躁。
他忙了一整天,身子乏的很。
宫里今日做了份甜汤,他尝着味道不错,临走时便叫御膳房又做了份,亲自带着上了软轿,到家时还是热的。
月骨站在门外迎着,道:“殿下,白日里王妃去庞府把侧妃接回来了,侧王妃回来就哭,已经在寝殿里哭了一晚上了。”
容卿薄诧异扬眉,大步迈入:“她哪里来的鬼心思?庞氏恨她恨的咬牙切齿,她也敢跑去赔罪?吃没吃苦头?”
“寒诗跟着了,若动了手,想必也是他先动手,不过回来时瞧着倒是不见有伤的模样,只是王妃大约受了些羞辱,不怎么高兴,回来便把自己关寝殿里没出来。”
容卿薄扯扯唇角,不再多说,径直去了她的寝殿。
平日里不是挺伶牙俐齿的么?瞧着也就纸老虎一张,也就敢在他跟前张牙舞爪一下,到了庞府,也就只剩下受气的份儿了。
敲了敲门,不见有动静,他便径直推门进去了。
屋里没点灯,姜绾绾平躺着,被子也盖的平平整整,黑暗里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瞧着他:“殿下找绾绾有事?”
容卿薄知道她受了气,这会儿肯定是睡不着的,本以为会做做样子装睡等他哄,不料竟跟没事似的。
他在床边坐下,温热的指腹轻轻碰了碰她的脸:“听说你今天去庞府了?”
“嗯,绾绾把人给打跑的,总要替殿下把人给请回来。”
他轻轻哼了一声,也不知是说真话还是在笑话她:“倒是没瞧出来你也是这般能屈能伸的人。”
姜绾绾没说话。
他顿了顿,又问:“那老婆子说你什么了?”
“无非就是山野出来的刁妇,不懂规矩,我把人家的女儿打了,她羞辱我几句也不算过。”
容卿薄又哼了一声:“起来,我给你带了份甜品,味道清爽不腻人,你尝一尝。”
姜绾绾躺着没动:“我刚刚吃过了,这会儿也不怎么饿,殿下你自己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