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似乎一点都不在意他是不是生气了,她甚至都不在意自己那个假的不能再假的借口他会不会相信。
她只是把这东池宫当做了牢笼,一个进可保安全,出可得自由的地方。
容卿薄胸口里忽然就冒出一股邪火,他甚至不清楚这股怒火为何而起,只觉得连神志都给烧昏了。
就在楼下将她捉住,手指用了十成十的力道,隔着薄薄的衣料,几乎要深深陷入她手臂里去。
“殿下?”
外头光线很暗,她因为疼痛而略显不耐的表情落入眼底,便犹如火上浇油一般叫他想要口不择言的去伤害她。
“怎么?在外面叫人喂饱了,回来便想睡觉了?”
他听到自己的声音,是再冷的夜风都吹不散的刻薄:“可你别忘了,本王才是该日夜上你的主子!本王要抬爱,你便是高高在上的王妃,本王若想踩你进泥土里,你便只是个侍候榻前的工具,要跪着!”
那样怒的火,蔓延到她眼底,就像是遇到了冰,刺——的一声,便灭了。
姜绾绾任由他手指越收越紧,平静道:“你要挨打。”
四个字,轻的像喝出去的一口气,无声无息的就散了。
容卿薄胸口震动,一声冷笑尚在舌尖,下一瞬就受了她重重一掌,快到不给他任何反应的机会。
他身体被重重打出去,连退数步才勉强站稳,唇角漫出几丝血迹。
很快便有十数名护卫飞身而下,齐齐落在他身前,利刃出鞘,对准了她,只待一声令下。
姜绾绾面无表情的紧了紧衣袖,刚要上前,就听容卿薄低低的一声呵斥:“都滚回去!”
一行人吭都没敢吭一声,眨眼间又消失在屋顶。
容卿薄挨了一顿打,像是冷静了些,抬手拭去唇角的血迹,冷冷睨她一眼,一句话都没再说便回了月华楼。
门一关,月骨跟在身后,一句‘殿下’尚未出口,就见容卿薄浓眉皱紧,忽然就咳出了一口鲜血。
两个太医一阵惊慌,顾不得床榻之上的素染,又赶紧过来医治摄政王。
月骨跟在身后,心疼的不得了。
所以说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非得去刺激王妃,他明知道王妃动了怒就要见血,上次险些血洗了东池宫还不够么?
皇宫内事务繁杂,帝王力不从心,几乎把所有的事情都交给了摄政王。
这种情况下,容卿薄一日不出现在皇宫里,都是件值得别人深思推敲的事情。
白日里劳累,宫里人多眼杂,连药都不能喝,以至于七八天过去了,胸口还是隐隐阵痛,时不时的咳几声。
两人也已经七八日没见了,容卿薄问起来的时候,月骨不敢隐瞒,乖乖禀报,王妃外出三次,每次约莫都在两个时辰左右,他曾派人跟过几次,都很快被甩开了。
容卿薄见他欲言又止,只道:“有什么说就是。”
月骨这才道:“不过前天倒是在欢悦楼外见到个跟王妃差不多身姿的,只是穿了男子的衣服,且容貌瞧着不大像,也不知是不是。”
他这么说,十有八九是有了。
月骨认人,透过皮囊看骨相,他若觉得哪里不对劲,那必然是有不对劲的。
容卿薄只觉得刚刚好转一些的胸口又在隐隐作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