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生体寒难孕……
容卿薄怔了怔,很快反应过来:“谁说你天生体寒难孕?”
那骤冷的声音不难听出他在想什么。
姜绾绾笑起来:“殿下何必迁怒旁人,便是不叫大夫,绾绾也自知身子孱弱,担不起生孩子的大任来,难道殿下还能不要子嗣了?”
她这话说的很现实,也很平静。
容卿薄觉得有些乱,他甚至不知道该用什么话,应对她的这番话。
但显然姜绾绾也并没有打算等他的回答,她似是觉得哪里不大对劲,回头看了一眼,没看到寒诗,视线就在周遭绕了一圈。
这脾气也是了不得了,逗了几句就气的不见人。
她按捺下疑惑,抬头见容卿薄还在拧着眉心沉默,又安抚道:“殿下且放心,绾绾也不是不懂事的女子,庞氏的事情殿下帮绾绾压下来,免祸及三伏,绾绾感激不尽,自然不会因殿下纳几个妾室就闹脾气回三伏,殿下什么时候厌了倦了,绾绾再走也不迟。”
容卿薄从烦乱的思绪里抽出一点意识,平板着语调问:“若本王一直不厌不倦呢?”
“这欢喜之情,总是磨不过岁月侵蚀,绾绾总有年老色衰的那一天,殿下不必着急。”
姜绾绾话刚说完,就忽然转了个身。
容卿薄几乎是立刻扳过了她的肩膀:“绾绾,以后会如何,我不知道,但至少此刻,我不希望你……”
他话还没说完,她已经抬手示意他噤声了。
视线就那么在黑夜中搜寻着:“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容卿薄脸色不大好,只说:“是风声,今夜风有些大,绾绾……”
姜绾绾没理会他,视线定格在某一处后屏息片刻,忽然就转身匆匆离开。
好听力。
这样细微的声响,连他都要留了心仔细辨别才稍稍听得到,她竟就在无意识中听到了。
月骨办事竟这般鲁莽了!
一前一后,一东一西,隔着偌大一个东池宫,之前还在她身边皱着眉头各种嫌弃的寒诗,这会儿却已是浑身鲜血被近二十名护卫团团围住,一把把淬着寒光的刀剑齐刷刷的砍下去,愈来愈凶,月骨首当其冲,推开人群一剑劈下去,沉声道:“不要再叫他出声!”
寒诗的确已经出不了声,鲜血自他唇齿间滚滚而出,他踉跄着后退,一手隔开了一个护卫横斩过来的一刀,却再架不住月骨发狠落下来的一剑。
那直刺眉心的一剑,就在堪堪抵住他眉心之时,被横空飞来的一截断了的刀尖劈重剑身,突兀的刺到了他身后的墙壁之中,生生没入半截。
容卿薄追的很紧,可前后不过几步的功夫,他精心养了多年的护卫,就有两三人倒在了血泊,就在寒诗身前,在姜绾绾脚下。
月骨似是被震撼到了,一时间就握着剑站在那里,愣愣看着她,身后的护卫倒是还警觉的提剑而立。
姜绾绾手中握着一把剑,剑身已被鲜血涂满,她抬指,缓缓擦过那染血的剑身,血珠就顺着指腹滚滚而落。
“我从不佩剑,因为我从不想杀人,但我杀的人很多,因为他们提剑来杀我,寒诗是我的人,他得护着我,他不能死,所以……你们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