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氏最近在开凿水井,岂料今早掘井时,挖到了一个肚子大小的土缶,里面有个长得像狗一样的东西。
我听说您是天下闻名的博学者,想必您一定知道这是什么吧?”
孔子听了,先是眉头一皱,紧接着是一阵长久的沉默。
阳虎见状哈哈大笑:“仲尼,你该不会不知道这是什么吧?”
孔子微微摇头道:“据我所知,如果是土里挖出来的,那里面装的应该是是羊,而不应该是狗。”
阳虎闻言,脸色一变:“哦?此话怎讲?”
孔子道:“我听说,山林中的怪物是一种叫‘夔’的单足兽,以及会学人声的山精‘魍魉’。
水中的怪物是神龙,以及一种叫‘罔象’的水怪。
而泥土中的怪物,则是一种雌雄未明的‘贲羊’。
至于土里面的狗,请恕我孤陋寡闻,我还从没有听说过有这样的东西。
如果您允许的话,请让我去到挖井的地方看看,这样或许可以找到一些答案。”
阳虎听到孔子打算亲自过去看看,只得无奈坦承道。
“不必过去看了,正如你所说的那样,挖出来的不是狗,而是羊啊!”
不过没有难倒孔子,这让阳虎很不甘心,他继续追问道。
“我听说有精怪出现,是异常将要发生的征兆。
正如凤鸟出现,将会有圣人降世一样。
那么贲羊现世,也是在警示着什么吗?”
孔子坦然道:“贲羊雌雄未明,它的出现,象征着国家的未来一片混沌啊!阳子,国家的大政,季氏的族务,还需要你多费心啊!”
阳虎的笑容蓦地一僵,不过没多久又恢复了自然。
“哈哈哈,仲尼,你果真是天下少有的博学之人啊!既然答案已经问到,那我就不继续打扰你了,告辞。”
阳虎起身向孔子拜别,孔子同样起身还礼。
临走前,他还意味深长的看了孔子和满座的孔门弟子一眼,随后快步离去。
阳虎离开后,学社中立马爆发了惊人的欢呼声。
“夫子不愧是夫子,三言两语便将那陪臣耍的团团转!”
“学识寡薄也敢耍诈欺瞒夫子,殊不知他这是自取其辱。”
“好!痛快啊!”
众人欢呼之际,唯有宰予一副头疼的样子。
好不容易把夫子和阳虎的关系调解好了,怎么这一下子又回去了呢?
守候在学社门前的仆从们见阳虎回来了,立马上前问道:“阳子,事情办得如何了?”
“哼!”阳虎眼睛一瞪,一甩袖子登上马车:“孔丘小儿,竟敢戏我!”
“啊?!”
仆从们你看我我看你,谁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阳子,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阳虎不耐烦道:“你们别问了,驾车走吧!”
车轮滚滚,碾在曲阜雨后的街道上,压出一道道不深不浅的辙痕。
阳虎的脸掩在车顶的华盖下,看不出喜怒。
忽然,他开口道:“慢着。”
御者赶忙勒紧马缰,停下马车:“阳子,怎么了?”
阳虎皱眉思索了一下,最终开口道:“等子我放学后,你去找个人,邀他到我府上一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