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阳还在沉思,婢女小声开口。
朝阳回神,点了点头。“让他进来吧。”
“王妃,身体可好些了。”木怀臣走近书房,关切的问了一句。
朝阳始终疏离,点头淡笑。“谢木大人挂怀。”
木怀臣心口有些发紧,这个妹妹并不与他亲近,反而刻意疏远。
木怀臣知晓朝阳是识大体之人,她这般做,是为了保全木家,不想牵连木家。
“朝阳……叔父忌日,你可愿随我前去?”木怀臣没有再唤朝阳王妃,小声开口。
朝阳深吸了口气,点了点头,明知道此刻是敏感时期,若是被人发现她祭拜木景炎,会有麻烦。“代我母亲,前去悼念。”
她母亲时常会在每年的这个时候躲在角落哭泣。
在朝阳眼中,她的母亲白狸是个很冷漠的女人。
她能冷漠的看着朝阳跌倒,然后喊着让她自己爬起来。
也能冷漠的看着朝阳浸泡寒潭差点淹死,让她自己学会龟息之法。
可那么冷漠的一个人,总会在这个时候哭的像个孩子。
有时候朝阳看不清楚自己母亲的感情,她常说圣女无情,斩断七情六欲。
可如果她对木景炎仅仅只是愧疚,那对沈清洲又是什么?
朝阳不解,直到现在她也不解。
因为她也没有深爱过谁,也没有体验过什么是刻骨铭心。
脑海中闪过萧君泽那张如同谪仙下凡的脸,可也仅仅只是停留在他少年温润时期。
如今的萧君泽,与曾经落差太大,让朝阳根本无法接受。
手指还在发疼,关节之间断裂再生,疼痛肿胀感是持续的……
她时常在夜里疼醒,可这种疼痛比起梦魇之毒的发作,好了太多。
“朝阳,有人要对你下手,说明有些人沉不住气了,你该早作打算了。”去祭奠的路上,木怀臣小声开口。
朝阳双目有些无神,点了点头。“快了。”
“可有把握?”木怀臣紧张看着朝阳。
朝阳笑了一下。“其实,若是娘亲被救出,无论是厉王府,还是那飞不出去的深宫院墙,都困不住朝阳。”
朝阳说的很自信,她若是想走,没人能拦住她。
大不了……就是一死。
死亡也是解脱。
可,朝阳放不下,放不下白狸。
白狸,是朝阳如今展翅飞翔唯一的困局。
木怀臣叹了口气。“我的人混不进丞相府,听闻沈清洲一直困着白狸,日日守着,他不肯放手……”
“只有萧君泽能帮我要回母亲。”只有萧君泽登基称帝,与沈清洲成了君臣,用皇权压他。
“你确定王爷一定会帮你吗?”这才是木怀臣最担心的。
万一萧君泽反悔了。
万一萧君泽登基后为了安抚朝政,暂时不动沈清洲。
那朝阳……又该如何。
“所以,朝阳也要为自己做好万全的准备。”朝阳深意的笑了一下。
她还有第二条路。
总不能,都在萧君泽一条路上吊死。
所以啊,从从始至终都是她朝阳选择萧君泽,而不是萧君泽选择了她。
可惜,萧君泽不会明白这个道理。
“万事小心。”木怀臣倒吸一口气,从一开始朝阳替嫁入了厉王府,他就知道这个女人聪明,隐忍,不简单。
但朝阳的聪明,有种浑然天成的灵动,让人心口发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