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袁氏见她插科打诨明显还没动这方面的心思的,还想再劝说一二的,但大孙女已经跑进来说开饭了。
宋秋也忙扯开话头躲避不及的,她也就没再好劝了。
罢了罢了,这个侄孙女啊,大病一场,心里自有成算的,多说无益。
她想着姐姐说的,阿秋这可是被佛祖保佑着的人呢,将来自然是不差的。
佛祖保佑着她的安康,还能短了她的好姻缘吗?
这般想着,胡袁氏就释然了。
眼下愁啥啊,还是多愁愁自家那不着调的臭小子吧!
十七岁的老小子了,赶紧嫁出去吧,省得在家里招眼。
入赘出去,接班李家的砖瓦窑,安安稳稳的,媳妇娃子热被窝,总比三天两不是闹着要当兵就是闹着要行走江湖行侠仗义的好。
在胡家吃了晌午饭,宋秋也没有多留,就告辞离去了。
一路也没有再往其他地方去,径直往松山村回。
先到了客栈瞧了瞧,见没有啥忙的,就背着手回村去了。
压了好几天的头一批萝卜干,得看看差不差的多了。
进了村,上了缓坡进院,却见她奶不在家,隔壁邓奶奶也不在,倒是苗氏守在屋里在熏腊肉。
便猜到他们肯定是结伴上村里找老太太们摆闲去了,估计又有啥热闹得,要不然她奶也丢不下熏着的腊肉。
宋秋也没有多管,自个到檐阶底下,搬开了一口大瓦缸,抱出底下压着的布袋子来。
这一袋是最早压上的那袋,要是成了,后头的也就差不多了。
把布袋子捆着的麻绳子解开,宋秋探手抓了一把萝卜块起来看,见水份已经被压得差不多了,手感也合适,转头便搬了两张长凳出来。
将竹搭子摆上,而后将布袋子里的萝卜块都腾出来,均匀铺在竹搭子上,晾一晾,没有太阳晒,被风吹一吹也是好的。
说来也怪,从进入腊月里,这连着几天的,都是阴沉沉的天,瞧不着太阳的影子,眼见着是一天比一天冷的了,怕不是要下一场好雪才得休的。
手哈过冰冰凉的萝卜块,收起来也是手指僵冻得很,宋秋双手互搓了搓,哈了两口气,冷得很,干脆就钻进张家熏腊肉的屋子里去。
他们家的木屋熏腊肉不方便,再说一个人守着熏腊肉也无聊,所以就跟张家搭了伴,同熏在张家的一间空出来的屋子里的。
苗氏正压着柏树枝在熏腊肉,满屋子烟雾缭绕的,熏人得很,宋秋乍一进去,眼睛就被熏了严实,眼泪花子都出来了。
赶紧找小凳子坐下来,这才稍稍好点。
苗氏看得好笑,“这熏柏树枝就是这样的,不能有火气,就得靠烟子熏,那可熏眼睛得很,我昨儿流了一下午的眼泪,今儿可算是习惯了。”
宋秋擂了擂眼睛,这才看清楚苗氏用柏树枝不要钱的,压那么多上去抵着熏的,摆摆手,“胡瓜婶儿,你一下子架太多啦!这也太烟了,哪里是熏腊肉,是熏人呢!难怪我奶和邓奶奶躲溜出去了呢!”
“多吗?”苗氏不觉得。
往年熏腊肉,就一块两块的,都不好意思去砍柏树枝回来了就用木柴熏巴熏巴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