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春三月,微风吹拂着湖面,泛起阵阵涟漪。湖边站着一月白长袍少年,少年冰蓝色的双眸空洞地望着水中自己的倒影,微微分神。想到伤心处,眼眸不禁湿润起来。少年正是两年前加入流沙的白凤,现在看起来已经磨去了稚气,多了些成熟稳重。
“你总是喜欢一个人静静待在湖边,怎么了?又想起以前的事了?”一声妩媚的声音突然从白凤身后响起,倒是惊了白凤。白凤眉头一皱,手指稍稍擦拭了一下湿润的眼眶并未再说些什么。
“呵呵呵呵,怎么样,没有察觉到我的到来吧?”赤练很是得意,对着白凤调笑道。
白凤对于赤练的调笑并未理会,只是转过身慢慢走到赤练身旁停了下来。
“下一次,我会杀了你!”白凤平静的话语带着强烈的杀气,如同来自九幽地冥。
赤练一听,怔在原处。明明是很平静的话语,却偏偏让得赤练不敢升出反抗之心。
白凤不理会怔在原地的赤练,从她身边擦肩而过,径直地向远处飞了去。赤练望着白凤远去的背影,久久回不过神。
“他真的会杀了你!”卫庄冷漠的声音在赤练身后响起,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来的。
“怎么会?”听到卫庄的话,赤练心中像是打翻了五味瓶,只好讪笑道。
“白凤不会让人看到他受伤的一面,这一点你最好记住。”卫庄虽然与白凤相处不多,但是对白凤的性格还算是了解,只能对着赤练吩咐道。
“我能将这当成是你对我的关心吗?”赤练听到卫庄的告诫,心中突然燃起了某种希冀,微笑着看着卫庄。
“每个人加入流沙,他的命都不属于他自己,而是属于流沙!”卫庄不愿提起这些,只能用残酷的话语来了断。
“只是这样吗?”听到这些,赤练低下头用自己都听不见的声音说道。
“在这战争不断的动乱时代,迷失自身的都是些动用感情的人!”卫庄像是对着自己,又像是对着赤练喃喃自语道,随后又默默的叹了一口气。
“嬴政东巡桑海已经迫在眉睫,蜃楼之上必定有秘密,我会消失一段时间,流沙的一切暂且交由你和白凤处理。”卫庄对阴阳家的做法很是不解,便想要一探究竟,于是草草得对赤练吩咐过后就转身离去了。
“海市?蜃楼?哼!只要是挡住流沙去路的就只有一种结局,那就是死!”赤练对桑海城这段时间的波涛暗涌也是看在眼中。卫庄大人吩咐的要做好,没有吩咐的,也要做好!
七天过后,东海之滨小圣贤庄。
“红莲殿下!”张良朝赤练拱了拱手。赤练本为韩国皇室公主,封号红莲;而张良出身韩国贵族世家,三朝为相,理应道一句公主殿下。
“红莲早就已经死了,叫我赤练就好!”赤练不在乎这些俗礼,摆了摆手无奈道。
“不知红莲殿下有何要事?”张良与赤练兄长韩非是同窗好友,为挚交,不管出于何等事情,力所能及的一定帮。
“卫庄大人有来过这找你吗?”赤练不理会张良的那句红莲殿下,现在只关心卫庄的下落。因为卫庄与韩非、张良在以前都是同窗好友,要说卫庄在桑海最可能找谁的话,那么非张良莫属。
“卫庄兄并没有来找过我,红莲殿下找他是有什么要紧的事么?”张良温文尔雅,微笑着对着赤练说道。
“卫庄大人临走前曾吩咐过,流沙暂由我和白凤打理,但是流沙不可一日无主,而且卫庄大人都已经消失七天了,所以我才来你这问一下卫庄大人的下落。”不知怎的,自从卫庄消失后,赤练的心一直是感到空虚的,这让她很是害怕,害怕这种感觉,害怕这将会发生些什么不测的事情,尽管她心中的卫庄是无敌的。
“这几日我并没有见过卫庄兄,可能他去做些其他什么重要的事情了,却并不想让你知道。”听到卫庄消失了一段时间,张良也是推测道。
“卫庄大人没来找你,不会是去见他的好师哥了吧?”赤练心里不甚痛快,怪怪地说道。
听到赤练提到了盖聂,张良也是颇为尴尬,因为张良与卫庄是同窗好友,又与墨家交好,而卫庄与盖聂势同水火,这中间关系着实令张良头疼。
“不知红莲殿下可曾听说最近桑海发生了什么大事?”张良看着赤练,意味深长地问道。
“大事?你是说,蜃楼?”结合最近发生的大事件,赤练突然想到了不知怎的却突然冒出来的蜃楼,于是惊呼道。
桑海城最近风起云涌,罗网、阴阳家、流沙、墨家等齐聚桑海,正是因为蜃楼,蜃楼之上隐藏着大秦帝国的重要秘密,这将影响着整个时代的发展。
“嗯,就是蜃楼!我想卫庄兄的消失或许就与蜃楼有关!”张良微笑着说道。
“那么,卫庄大人现在就在蜃楼之上?”听到张良的推断,赤练很是担心。
张良摇了摇头,道:“卫庄兄虽是习武之人,但并非莽撞之人。蜃楼由阴阳家诸多高手看护,卫庄兄想要无声地闯进去是不太可能的,我想我应该知道了他的去处!”张良胸有成竹,应声笑道。
“卫庄大人在哪?”听到张良的话之后,赤练迫不及待地问道。
“帝都洛阳,公输家族!”张良盯着赤练,慢吞吞地从嘴里吐出八个大字。
“为什么?”对于张良的回答,赤练显然是十分怀疑的。
“因为蜃楼就是秦王嬴政命令公输家族建造的。”张良不急不慢的解释道。
“只是因为这样?”赤练觉得张良话里有话,耐心地再次询问道。
“当然不止这些!”张良神秘的笑了笑,看向远处的蜃楼说道。
“还有什么啊?你别老是说半句话,你快说啊!”赤练很是焦急,心中最后的耐心也是完全磨了去。连平时很少发怒的妩媚女子都急成这样,张良也是开了先例了。
“因为……”张良转过头盯着赤练眼睛一本正经地说道,“因为公输仇最好欺负!”
“额~”对于张良的回答,赤练也是颇感意外,竟然一时回不过神来。
“卫庄兄想要了解蜃楼之上的秘密,通过阴阳家是不可能的。虽然流沙与阴阳家同为帝国效力,但是实际上二者的目的截然不同。且不说流沙与阴阳家的关系,光凭实力,阴阳家就不逊色于流沙,阴阳家没有任何理由把秘密告诉流沙。再者,帝国与罗网,这两个都不是好想与的角色,所以卫庄兄只能向最了解蜃楼,而又最没威胁的公输仇下手!”张良分析的理理有据,不带丝毫质疑。
赤练听了这话,怔在原地,久久没有回应。“不愧是齐鲁三杰,张良先生果然是经天纬地之才,韩国有你,复国有望!”许久之后赤练回过神,紧盯着张良微笑道。那一笑,倾国倾城,不带丝毫往日的妩媚。
“殿下过奖!”张良再次向赤练作揖,与一开始的却有些什么不同的地方。
听到张良的话,赤练也放下心来,不再担心卫庄,便向张良请辞:“张良先生,既然如此,告辞!”
“后会有期!”张良把赤练送走之后,像是想起什么似得,立刻转身进了庄内。“这件事情拖不得!”张良心中很是焦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