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下来,停下来。”何洛嚷着,“看,那道阳光。”路边斜斜一排白桦栅栏,里面齐整的二层俄式粗木小楼,墨绿屋顶,浅黄墙壁。金灿灿的斜阳透过两株钻天杨枝丫的间隙,投射在菱形的花窗上,千万纤尘飞舞。
“丁达尔现象,有什么好稀奇的。”
“什么丁达尔?”
“这种光路就是啊。”章远说,“你忘性还真大。高中课上讲的。”
“高考之后我都就饭吃了。”
“应试教育。”章远说,“学的东西都是死的,成绩再好,为人处世也太单纯。”
“怎么又说到这个?这是个人差异,和知识教育无关。”何洛耸耸肩,憋了几天,终于忍不住问,“其实,你是受了傅鹏的影响吧?认真回答我,你是不是想毕业后直接工作,而不是考研?这样也好,工作后如果发现知识有遗漏,可以对症下药重新学习,大公司的培训机会都很多。”
“是的,我想工作。”章远将车停在路边,走下江堤坐在草地上,“但是我是想走自己的路,像傅鹏现在一样。他的经验教训都在,我可以少走很多弯路。”
“你不要把创业想得那么容易。”何洛说,“你认为自己有技术,但是人际关系呢?我爸爸当初就是从学术转经商,靠的也是当初积累的人脉。这些你没有的。”
章远说:“是啊,这就是我们社会的弊端,所以有人去了美国就不想回来。”
“美国也如此。有人的地方就有人际关系。”何洛蹙眉,“还有,你听说过没有,他们的信条是Winnertakesall,同情弱者只是中华民族的美德。”她担心章远偏执,语气间不免有些呵责的味道。章远听来句句都是说教的口吻,似乎自己成了无知孩童。
何洛何洛,你看世事时如此剔透一颗心,为什么却质疑我的视野和眼界?不要和我说这些,我的想法和你并没有不同。章远不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