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去吧,以后不要做这么多针线给我了,我这里不缺。”
纳兰明月出门,又遇上了大着肚子的钮钴禄,她笑着道:“你身子重,总是乱走动什么?即便有个了不得的侧福晋要进门也没人敢把你怎么样的,好好休养才是正经。”
钮钴禄便垂手侍立在一旁:“是,侧福晋教导的是。”
钮钴禄总是这样,叫人想发个脾气都不容易,纳兰明月便只哼了哼,踩着阴凉缓缓的回了自己的院子。
钮钴禄总是安静的,并不大常走动,也只有做出了新点心端来给权珮尝才出来走一走,但也因此总让人还记得有这么一个人在,不会让人遗忘,这一次来并没有点心,想来是有什么话要说,权珮叫她坐下,她便挑了张靠近权珮的位置。
福晋这里的花好似总是新鲜正开的好的,屋子里瞧着生机勃勃,海棠式的炕几瞧着是上等樟木所做,若是她猜的没错应该至少上了百年,这样的木材不多见,也只福晋用的上吧,她抿了抿嘴:“奴婢是知道些事情,所以想来跟福晋说一说,奴婢没有别的意思,也不是想诋毁谁,只是就事论事而已。”她这样说着就抬头看权珮,好似觉得权珮微微颔首又好似没有,但既然能来开口,她就打算完完整整的说出来。
“说起来奴婢家中跟即将进门的侧福晋家中是有些渊源的,前些年也曾有些来往,知道那边的一些事情,年氏闺名熙文,原本家中还有个年长一些的姊妹跟奴婢相差不多叫做熙舞,熙舞自幼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若说样貌比现在的熙文有过之而无不及,前一两年吧熙文生了大病醒来性子渐渐变的沉稳讨喜,熙舞就尖酸起来总在长辈面前诋毁熙文,熙文处处忍让,叫家中长辈的心思全部都放在了熙文身上,熙舞因此越发的失常怨恨,后来失足落入水中,虽然救了上来,没多久就去了.....”
这好似只是一个很家常的故事,有人失意有人得意,有人生也有人死。
钮钴禄浅吸了一口气,放缓了语速:“原本事情也就这样过去了,只是偏叫奴婢撞破了,偶尔去年家作客听到了熙文跟下人在癖背出的谈话,熙舞竟然是熙文叫人下手害了的.....”
她的情绪好似平静了下来,抬起眼又是一片宁静:“这种事情没凭没据,说出来难免让福晋觉得奴婢诬陷,但说到底奴婢只是个格格,侧福晋就是在厉害其实跟奴婢也没有太多干系,犯不着现在诬陷侧福晋,奴婢只是觉得这是大事,既然知道就应该告诉福晋,不然就是隐瞒。”
这并不是一件小事,若真如钮钴禄所说,那这个年熙文就太可怕了,必须防着,连权珮也觉得钮钴禄没有诬陷的道理,她打量着这个姿色平平的女子,到觉得面前的人有些胆识,若不然这样的话并不是谁都敢开口说的。
权珮也只应了一声:“我知道了,你下去好好歇着吧。”
钮钴禄看不来权珮的喜怒,只是觉得权珮头上的宫花格外好看,她垂下眼恭敬的应了一声缓缓起身退了出去。
夏日快过去了,外头也不似先前那般炽热,回去的路上她到觉得脚步轻快了很多,于是嘴角也有了笑意。
晓月给权珮倒了一杯茶,低声道:“奴婢有些看不来这个钮钴禄格格,她何必现在来说这个话.....”
年熙文还没进门就有人在她跟前说了这么一桩大事,不论是不是属实,因为先入为主,年熙文也注定进门之后的艰难,权珮抿了口茶水:“跟清觉说一声,让好好查查这位年熙文,在查查钮钴禄。”不知道两个人之前是不是有什么过节。
晓月忙答应了一声,叫了别人进来侍候她自己去办权珮交代的事情。
媚娘收到短剑就落了泪,她看着一池清水,一松手就将剑扔到了水里,很快沉了下去,就好似她的心渐渐也要将该藏的藏起来......
年熙文进门的前几日,权珮这里收到了喜帖,说是媚娘要跟陈然成亲了,她将帖子送去给了弘谦到是见得弘谦面颊上露出了欣慰的笑意,于是连她也觉得轻快了很多,耽搁了这么久的事情终究算是解决了,这样最好,希望以后各自想起的时候都不难过后悔.....
到底八阿哥一脉还是有些能耐的,年熙文进门的当天就传来了消息,八阿哥成了内务府总管,皇上又下旨要册封众阿哥,这样胤禛就要成亲王了,这些事情原本都是留给新君拉拢人心的,皇上现在到做了,仔细想也有原因,儿子们的权势个个都大了,相互才好牵制,这样皇上也能轻松些,这跟以夷制夷的道理到是相通,这样看老皇帝也开始忌惮儿子们的实力了,这又让人不免觉得悲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