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着一身玉涡色撒花旗袍的女子,静坐在一株牡丹花前,娴静美好的犹如一汪清水,静默不语却叫跟前站着的嬷嬷身子弓成了一张弓,诚惶诚恐。
新式的西洋落地钟到了时间鸟儿会从匣子里出来鸣叫,格外的清脆悦耳,引的廊下的鸟儿都都跟着附和,嬷嬷捧上个不起眼的盒子:“西洋新进的鸽血石,块块都是上品,价值不菲,这算是给福晋的诊费。”
权珮是爱这些华贵好看的东西,打开盒子,真的仿若鲜血般夺目璀璨一丝杂色都没有:“我只是在想去的时候该带什么药。”
这就是愿意去的意思了,嬷嬷的脸便笑成了一朵菊花:“只要四福晋愿意去,药材是不成问题的!”
窗外照进来的光镀了眼前的女子一身,清亮的眼浅淡的笑,处处似乎都透着唯美,嬷嬷的眼微眯着,见权珮起身要去换衣裳,才上前一步凑近说话:“福晋慢一步,奴婢还有句话要说。”
嬷嬷见权珮停下来看向了她,才压低了声音:“我们福晋要奴婢给您带句话,皇上出征在外叫四爷监管马匹,这是一项重任,若做的好自然是极大的功劳,怕只怕塞外天寒地冻容易损失马匹,要是延误了战机,就又是一样大罪责了。”
康亲王福晋即便病重了,也是个有趣的人,要等到权珮愿意给救助自己才愿意说出这样的消息来,若是权珮不愿意去,是不是就不打算说了?
嬷嬷并没有看到预想中的情景,只听的四福晋淡淡的嗯了一声,朝屏风后走了过去,她自己到在原地愣了愣,这些主子们的心思果真难猜,这样火烧眉毛的事情不咸不淡的又是几个意思......
康亲王福晋的两个媳妇都在跟前侍候,世子福晋兆佳氏不免哭哭啼啼着,到底是她气晕了康亲王福晋,觉得理亏,于是只好表现的更加难过愧疚一些。
眼前忽然出现的女子,乌黑的发髻上那硕大的红宝石发簪闪的兆佳氏眼睛一花,在定眼看才知道是四皇子福晋来了,床上躺着的不能说话的康亲王福晋眼也亮了起来,费力的朝着权珮伸手,一旁侍候的丫头忙将康亲王福晋扶了起来。
兆佳氏看到权珮浑身都不大自在,却不得不上来寒暄:“没想到惊动了四福晋,我额娘这也是旧日的疾病,太医来了也不大有办法,真是叫人.......”说着又哭起来。
权珮坐在了康亲王福晋的床边,握住了康亲王福晋伸过来的手,略顿了顿温和的同康亲王福晋说话:“您也别太着急,慢慢的就能好的,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终归要些时间......”
康亲王福晋便费力的点头,眼却有些湿润。
权珮叹息,替她沾了沾眼角:“您是个注定要享福的人,所以一定会逢凶化吉的,千万保重,我这里有几枚凝神固气的药丸,您用着也许能好些。”
身旁跟着的嬷嬷甚至有些焦急的从权珮手里接过了药丸,转身找了个干净的茶碗到了清水就给康亲王福晋送服了一粒。
外头传来了沉重的脚步声,叫康亲王福晋的眼神都起了变化,身旁的嬷嬷甚至瑟缩了起来,丫头挑起了帘子,康亲王大步走了进来。
这是一个并不显老的男子,甚至到现在看起来还有几分器宇轩昂的味道,黑漆漆的眼在屋子里打量了一圈,才同权珮寒暄:“没想到惊动了四福晋。”
“原是有些店铺上的事情来找福晋的,不想遇上了这样的事,王爷也别太担心。”
康亲王似乎并没有跟权珮寒暄的耐心:“家里乱哄哄的到不好招待四福晋,等改日一定上门赔罪。”
权珮轻握了握康亲王福晋的手,转身朝着康亲王一笑:“那我便改日再来看望福晋。”
这女子浅笑嫣然,带着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叫康亲王心头一紧,等送走权珮,他在回身找了丫头问:“你们福晋跟四福晋都说了什么?”
“只才说两句家常的话王爷就进来了。”
那就是并没有什么事情,听是这样他才微松了一口气.......
马车在街道上缓缓的行驶,权珮展开手,便看到了一个不大的纸团,这是她握住康亲王福晋手的时候,康亲王福晋递给她的,缓缓展开只见上头的字迹大抵因为在手中握的时间久了,被汗水浸的有些模糊,但依旧可以看清楚所写的内容:
“索额图欲谋反,四爷有难。”
同前来报信的嬷嬷说的话联系在一起,事情很快就清楚了起来,索额图想要为太子造反扶持太子上位,要从胤禛监管的马匹入手,叫康熙在蒙古被葛尔丹打败,最好是因为战乱等等的原因死在蒙古,那样留在京城的太子就能名正言顺的登上皇位。
起先还不明白为什么康亲王福晋不愿意早说胤禛会有难事,现在才看明白,康亲王福晋并不是完全想将她牵扯进这件事里面,若是她不去就不用知道的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