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重新安排了马车,君瑾和周隼顶着家仆们诡异的目光重新登了上去。
周子越察觉出气氛有些古怪,但并未说什么,而周隼和君瑾面色如常,就好像方才不过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罢了。
这也确实就是件小事。
马车中,周子越坐在中间,而君瑾和周隼则坐在他左右两旁,周子越稍微有些不自在,但看到君瑾便稍稍安心了下来,开始与他聊起昨日教授的内容来。
周隼看着窗外,面上一派不在意的模样。
他们此次踏青的目的地正是东耳山,而东耳山最出名的正是那一山的桃树。
每年春季,漫山遍野的桃花盛开,那场景当真称得上人间仙境。
等到达目的地后,君瑾不由眼前一亮。
入目的便是一片开得极盛的粉色,微风吹过,甜美的香气便拂过鼻尖,君瑾心情大好,同周子越说了几个有关桃花的故事。
周子越被他口中的故事勾住,连桃花都忘了看,只听得津津有味。
就连周隼也被他所吸引,不得不说君瑾的口才当真好,他所说的故事周隼不是没听过,但从他口中说出便好似多了种说不出来的韵味。
听着听着,周隼不由有些分神,目光无意识的游移至君瑾那不断开合着的嘴上。
浅色的唇瓣看上去十分柔软,张开间可以让人窥见那口腔中洁白整齐的贝齿,以及一点殷红的舌尖。
看上去很好吃的样子。
周隼不由自主的想到。
君瑾讲故事的动作一顿,神色狐疑的看向周隼:“殿下,请问我的脸上是有什么么?”
周隼若无其事道:“并不,孤只是走神了而已。”
小白冒了出来提醒君瑾道:“他在撒谎,宿主你不知道刚才这人看你的时候那色迷迷的表情,八成脑子里在想什么黄色的东西。”
君瑾看着周隼那一本正经的表情,有些将信将疑。
小白见他不肯相信自己,心头的郁闷难以描述。
不过被小白这么一打岔,君瑾还是对周隼提起了几分警惕心来,然而后面周隼表现的都十分良好,只是在君瑾和周子越表现亲昵之时会微妙的流露出不满来。
君瑾想了想,暂时将之定义为一个父亲看到儿子对外人比自己更亲时的不满。
小白有口难言,真正的理由无法解释出口,最终只能挫败的消失了。
这一次,周子越在外面玩的极为满足,君瑾虽心情不错,但是身体却渐渐吃不消起来,周隼注意到他开始泛白的面色,便直接下令打道回府了。
回去的路上,周子越直懊恼自己只顾玩乐而忘了先生的身体,君瑾看着他半晌,忍不住再次伸手揉了把他的脑袋。
君瑾:这孩子真可爱。
周隼和小白都觉得有些心塞。
马车平稳的行驶着,君瑾身体乏了,连带着精神也有些萎靡,车内温暖而舒适,惹得他忍不住有些昏昏欲睡起来。
回程的座位排位是周隼坐在正中的。
君瑾正努力与困意作斗争之时,忽然一声惊叫传来,紧接着是马的嘶鸣声,连带着马车整个一歪,他被那惯性带得就要往地上跌去之时,忽然一只手伸了过来,揽住了他的腰肢。
君瑾的瞌睡虫一下子全都消失了,他抬起头正对上周隼那双略显深邃的双眸。
那时马车急转之时,周隼情急之下将周子越和君瑾一同揽进怀中护起,二人对视了一会,然后又不约而同的移开了视线。
马车已经恢复了平稳,并停了下来,周子越缩在自己父亲怀中还有些惊魂未定,而车前的垂帐被驾车的仆从掀起,那人恐慌道:“对不起殿下!方才忽然有人冲到了马车前惊了马,不得以我只能——”
他的话说到一半忽然卡在了喉咙中,眼睛瞪大瞪圆的盯着那被周隼圈在怀里的君瑾。
周隼面色如常,仿佛丝毫不觉得自己和君瑾现在的形象有哪里不对一样,他道:“此事之过并不在你,惊马之人可还在?”
那仆从连忙回过神来,愧疚道:“我匆忙停车,那人已经混进了人群里。”
周隼面上并不见恼怒,淡淡道:“先回府。”
“是。”仆从不敢再多看,心跳如擂鼓的回到自己的驾座上。
妈嘞,没想到新来的世子老师真的和他们殿下有一腿……!!
马车内重新恢复了平静,君瑾咳了一声,稍微挣了挣道:
“感谢殿下方才的保护,但是此时可否能放开在下了?”
周隼这才松开了手,他见君瑾重新坐正身体,并整了整自己的衣物,内心泛起了微妙的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