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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起来了。
昨天在外星人遗址时,她答应过貂爷要给它加顿鸡胸肉。
不过……她压根没把这事放心上,早忘得一干二净了。
哪知道这小畜生还会记仇啊。
曲一弦黑着脸,还是有些不敢置信:“真是它把我零钱藏起来了?”
傅寻缓缓道:“去看一眼?”
于是,除了曲一弦这个当事人,袁野、姜允、包括宾馆门前的保安和前台浩浩荡荡地跟了一串去停车场看“案发现场”。
那只貂已经准确无误地站在了巡洋舰的轮胎旁,见这么多人,也不怕生。
仰着脑袋,等曲一弦给她开门。
曲一弦解了锁,替貂蝉拉开副驾的车门。
不消人抱,它搭着脚踏板轻而易举就攀进了副座。
围观群众全是没见过市面的,尤其袁野,兴奋得满脸绯红,直接投奔敌营:“寻哥,你平时都怎么教的啊,貂蝉跟成精了似的。”
傅寻没忘这是在“指认现场”,无奈道:“没教过,它自己误入歧途了。”
“不能吧?”
袁野看着貂蝉轻车熟路地把每个藏宝点里藏着的纸币叼出来,呷巴两下嘴巴,说:“看着挺老练的,绝对业务纯熟啊。”
这话,傅寻还真没法接。
他抱过把所有纸币叼出来后,眼巴巴望着自己的貂蝉,对曲一弦说:“你数数,看数对不对得上。”
“没什么好数的。”
曲一弦一把将所有零钱揣进兜里,抬眼,和傅寻对视:“我生气,是以为有人偷到我车里来了,跟钱没关系。”
话落,她神色复杂地看了眼他怀里的雪貂,半天才挤出一句:“今晚啊,今晚把鸡胸肉给你补上。”
这回,曲一弦说到做到,下午就跑食堂买了半斤鸡胸肉回来。
她不会下厨,又顾忌着这个物种肠胃娇弱,特意问了傅寻作法,让食堂的掌厨煮好了才捎回来。
……
晚上,趁四人聚在一起吃土锅。
曲一弦把耽搁的行程问题抛出来,等姜允回答。
姜允休息了一下午,气色好多了。
闻言,咬着筷子,沉默了许久,才说:“大西北,可能我这一生也就来这一次。
我想按照原计划继续往下走,耽搁的工费,食宿费,我等会补给你。”
她抬眼,眼里的泪光盈盈欲坠:“曲姐,你看可以吗?”
曲一弦脸色有些不自然,她瞥了眼傅寻,说:“不是钱的问题,是时间。”
见姜允不理解,曲一弦在晕开的土锅热气里,清了清嗓子,举例:“就比如,你的目的比较单纯,只是为了看风景。
既然都能看到,那就无所谓这个景点是优先看到还是最后看到。
他不一样,他还有事,不能迟到缺席的事。”
并不赶时间的傅寻侧目,意味深长地看了眼把锅甩给他的曲一弦。
他什么时候有不能迟到缺席的事,他自己却不知道的?
这明显的托词,姜允自然也听出来了。
她情绪低落的哦了声,筷子在米饭上捣来捣去,半天才闷出一句:“真的不行吗?”
她的声音本就轻飘飘的,这一句更是低得快融进土锅的呲噜声里。
曲一弦犹豫了一瞬。
直觉告诉她最好拒绝姜允,无论她有什么理由,姜允的存在就跟休眠火山一样,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突然喷发。
她对姜允落水这事并不是没有猜测和怀疑,只是琢磨不清动机。
问袁野,得到的回答也是偶然,姜允除了表现出对傅寻的兴趣和别有动机外,没有任何不正常的地方。
她也只能当自己是想多了。
正拉锯。
傅寻替曲一弦做了决定,他语气淡淡的,说:“行吧,明天还是走可可西里。”
他从土锅里捞了一瓣娃娃菜,抬眼时,越发没什么情绪:“你浪费了我一天,抽空我会让你还上。”
曲一弦哑口无声。
她看向傅寻。
后者低头,慢条斯理地解决着碗里的蔬菜和肉片,似根本察觉不到这桌上的暗流涌动。
她即使不满,但话都已经说出去了,也没收回的道理。
曲一弦想了想,说:“那明天赶早,和我今天敲你门的时间差不多,你就该起了。
去晚了,这趟可可西里等于白去了。”
姜允喜笑颜开,看向傅寻的眼睛直冒星星。
她不好意思当这么多人的面说感谢的话,咬着筷子斟酌了一会,只接了曲一弦的话:“为什么去晚了等于白去?”
“去可可西里的大多看草原精灵,去晚了,藏羚羊就回山里了。
真要看风景,西北哪块地上的风景不好看?
非要千里迢迢去可可西里。
一般去可可西里的,都是大环线。
从西宁出发,玩遍了经典路线后,从可可西里去拉萨,一路去西藏。”
曲一弦咬了口土豆,饶是在西北待了四年,这里的土豆她仍旧吃不腻。
她眯起眼,在姜允一知半解的目光里,补充:“今天反正也是闲着,你晚上抽空做做功课,看看你这趟都玩了什么。”
别一回去,别人问你去西北都看了什么,你只能回答一句好看的风景。
当然,后半句话曲一弦只能腹诽。
这要是掌握不好语气,跟明怼差不多,容易结怨。
……
土锅离宾馆有段距离,来时没人开车,吃完饭自然只能散着步回去,权当消食了。
等回了宾馆,曲一弦先洗澡。
过了九点,宾馆烧锅炉的工人下了班,宾馆提供的热水基本维持不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