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到一个院落,关宇见到了一位身形雄壮,着执事服装的中年男子。
那执事叫赵奉,先是打量了一番,便对着垂手而立的关宇点头道:“你很好,坐吧。”
关宇也不推拒,道一声谢便大大方方的在赵开下首坐定了。
赵奉的嘴角露出一丝笑意,又随意问了几句才转入正题,原来是赵开方才极力推荐关宇加入护院。
虽然能猜到这个结果,关宇还是向赵开投去了感激的一瞥:不管这个人抱着什么心思,肯提拔自己总是值得感激的。
起身来到赵奉面前,再伏地拜谢道:“韩羽对赵武师的美意十分感激,也要多谢赵执事的提拔,韩羽一定忠于赵府,为赵府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赵奉听到最后两个词时表情一愣,略思片刻后便反应过来了,不由仰面一阵大笑,边笑边指点着关宇道:“真是个有趣的年轻人呢,你是从哪里学来这么些夸张词汇的呢?”
韩羽这才醒觉自己似乎剽窃了人家诸葛亮的名言,难怪对方会这般反应。
赵府的护院是由一名管事专理的,其下则有若干武师和武士,作为中坚力量统领众多护院。
有了赵开的引导,再加上赵奉事先打好招呼,关宇很快便走完了所有的程序,领了一套护院的服装从管事房中退出来。
虽然只是最低级的护院,却已经比搬运工强了无数倍,老天也算是眷顾了关宇一回。
赵开却有些恼火的说道:“那武覃当年一进去就做到武士一级,凭你的本事却是这种待遇。那帮人真是太嚣张了,连二管事的面子也不卖!”
关宇虽不以为意,却也从方才得到的待遇中看出,“公子党”在这武力系统中落了下风。
劝了赵开几句,后者又嘀咕了一阵,终于止声,拍了拍关宇的肩膀道:“你能看开就好。以后跟着我好好干!”
这之后赵开便领了关宇去他的住处,到那时就见屋门大开,里面早有十多人在等候,都是这护院中的“公子子党”骨干了。
关宇见这屋里除了赵开没一个武师级别的人,也少有强壮之辈,难怪会被对手压制的那么狠。
这批人大多听说了关宇昨晚的事迹,只是没想到他会如此年轻,身形也不算十分彪悍,看向关宇的目光中便有些怀疑。
今天算是欢迎关宇这新人,赵开便说了些精诚团结之类的话,屋里的许多人却只是没精打采的听着,关宇冷眼看去,只觉得这帮“党内同志”普遍缺乏信心,恐怕是被对手们打压怕了。
赵开对此也是无可奈何,只能以苦笑来回应关宇征询的目光。
这时忽然从屋外传来一声震破屋顶的大喝:“屋里的人都给我滚出来!”
这个声音一起,屋里顿时一片寂静,关宇扫了一眼那帮面如土色的“党内同志”,心道外面来的是什么厉害角色?
再看向赵开,就见他脸色发青,半响之后从牙缝里吐出两个字来:“魏搏!”
***
赵开独居的这个小院子里,两帮人正相互对峙着,虽然双方人数相当,在气势上却相差甚远。
外侧的那些“夫人党”个个身形粗悍,拉成一个松散的弧形,隐隐对内侧的“公子党”形成包围之势。
一个衣衫被撕成条缕状的青年被夹裹在两个大汉之间,额头隐现血迹,看来是被人修理的很惨。
关宇扫了一眼周围神色紧张的“公子党”成员,再看了看顶在前面的赵开,突然起了些同仇敌忾的情绪。
对面为首的大汉阴阳怪气的叫道:“赵开你平时不是总说自己讲义气么?今天怎么就成了缩头乌龟?”
这番话引来其他人一阵狂笑,赵开心中恼怒,却苦于实力不济,不敢轻举妄动。
喉头一动,咽下一口唾沫,艰难道:“魏搏你别太过分,小斯的事情大家都心知肚明,你又何必把事情做绝?”
那魏搏“嘿嘿”一声嬉笑道:“赵开你给我听清楚了。是这小子被屎糊了眼,胆敢调戏本大爷的女人,这才带人教训了他一顿……”
那“小斯”闻言气得浑身发抖,抬起头喊了声“放你娘的狗……”,话未说完便被那两个大汉打断了,“啊”的一声惨叫,痛得脸都变形了。
赵开见状脸色发青,上前一步吼道:“够了!”
再转向那魏搏,沉声道:“你绕这半天,究竟是什么意思?”
魏搏闻言转身看向那帮手下,狂笑道:“什么意思?哈哈,他居然问我什么意思?”
不理被气得太阳穴一跳一跳的赵开,轻松道:“算啦,今天魏爷的心情不错,没想过要跟这小子计较什么,不过——”
说到这里不怀好意的看着赵开,道:“我魏搏终究是受了大损失,你若能让这小子明早去我那里奉茶请罪,今天这事便算彻底揭过。赵武师,你看怎么样啊?”
他最后说“武师”二字的时候故意加重了音,意在讽刺他这武师空有名号,却连个手下都护不住,对面阵营闻言,都齐齐发出一阵嘲笑。
赵开闻言开始气得直哆嗦,再看了看自己身后那帮人的窝囊样,心中又羞又急。
魏搏看着赵开的神色,“嘿”了一声,继续挖苦道:“怎么?你还真想动手不成?”
赵开闻言拳头猛的一紧,心想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今天真是不打不行,忽听耳边响起一声暴喝:“正是!”
声音未落,一道身影已经激射而出,直取那魏搏。
发动的正是关宇。对方实在太过骄狂,再加上击败武覃给了他不少信心,才敢出手一试的。
胜,便是自己“党内地位”的初步巩固;败,那就什么都不用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