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是新相声当道的年代,基本没人说传统相声了,所以现在这些相声演员说起相声来都是穿着西装革履,头也是抹的油光亮的。
新相声也是相声,传统相声在当初其实也是新相声,这是没有什么大关系的。只是现在这帮说新相声的都把老相声原有的技巧给抛弃了,一味追求俏皮的语言,这就是捡了芝麻丢了西瓜了。
换上一身合适的大褂之后,何向东和薛果前后脚出了门了,他们俩一出门,原本还有些沉闷的候考室顿时便叽叽喳喳得响起来了。
“不是吧,这两人还怎么穿大褂啊?”
“要说传统相声吗?这可不占便宜啊,现在不都是说要推陈出新嘛。”
“你们不认识他们啊?”
“谁呀谁呀?”旁边几人纷纷问道,他们还真的对何向东和薛果不太熟悉。
那人呵呵一下,解释道:“你们难道没有听说过今年春晚的相声队伍里面有两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从第一审一路冲进了第五审?”
“我天,是他们?”
“不会吧。”
“他们啊,我天,连赵峰华老师都没过三审诶。”
“这人本事是不错,但是以前据说他还抢过赵峰华老师的走穴呢,唉,这人性真一般。”
“但是人家水平好,不然怎么连赵老师都抢不过他啊。”
“倒也是。”
“咳。”坐在角落的一个人黑着脸咳嗽了一声,脸色非常难看,这人就是赵峰华。教室有点大,他前面也见着何向东了,可是他完全不想跟人家碰面了,就自己坐在角落低着头也不说话,其他相声演员都没瞧见他。
现在听这帮人开始议论自己了,而且越说越不像话,他都快疯了,一口气没接上来,嗓子一痒就呛了出来。
他这一呛把房间里面那些人的注意力都吸引过去了,所有人朝着那个角度一看,现场顿时便是一静。
人类有一种很阴暗的心理就是喜欢在背后议论别人,这有一种隐秘的快感,而且以讹传讹也不需要负什么责任,但是最尴尬的就是在背后说人坏话的时候当事人就站在你身后。
房间那帮相声演员齐齐脖子一缩,全都尴尬地转头回去了,一个个侧头看着远方,也没人敢说话,太尴尬了。
赵峰华的脸色更是难看,眼前一阵阵黑,他差点没气晕过去。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论调了,但不管听到多少次他都还是像第一次听见那样崩溃和愤怒。
当初在央视是他主动黑何向东的,说是何向东在河南新乡抢了他的走穴。可是谁也没想到他居然死在春晚第三审,更没想到的是何向东居然冲进了第五审。
现在所有人都说是他技不如人才被何向东抢了走穴的机会的,他是百口莫辩啊,连想死的心都有了,这还真是挖坑给自己跳啊。
其实何向东也知道这件事,不过他也没有半点要解释的心思,艺界的事情太难说了,跟那帮人解释不清楚的,越解释越糟糕,他反正也能看的开,就随便那帮人随便猜想了。
爱咋地咋的。
出了门之后,有专门的工作人员引着何向东和薛果去初赛的比试场,其实也就是旁边的一个教室罢了。
快走到的时候何向东还看见刚表演完出来的丁锦洋和郭云冲,这两人兴高采烈的,嘴巴都快咧到耳朵根后面了,走路都是飘的,都快要飞起来咬人了。
何向东看的好笑,看样子这两人是表演的不错啊,要不然也不至于这么兴奋啊。
工作人员把他们带到了门口,这两人微微一驻足便走了进去,现在教室也都清空了,桌子都搬开了,教室里面显得很空旷,黑板那一侧摆了一排桌椅,整整七位相声界的前辈坐在那里。
这里面何向东只见过两个人,一个是楚城,这是老熟人了,楚城也一直对他挺照顾的。还有一位是严亮,严小华的父亲,何向东和他接触不深,只是上次在冲击春晚的时候在央视里面见过几次而已。
这次的主审是严亮,严亮看见进来的是这两人,他眉头微微挑了挑,眼神也稍微凝了凝,但脸上却没有露出半点异色。
坐着的其他几人也在打量新进来的这两个小伙子,他们现新进来的这两人还真是沉得住气,也不主动和他们打招呼,但是也没有刻意和他们保持距离。
这两个年轻人非常自然地站着,脸上总是带着和煦的笑容,态度从容,气度俨然。
第一印象不错,几人都默默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