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也命也,看来这本【五十弦】,当真是不能传世了。”老人叹息着说道。
什么?
【五十弦】?
这世上当真有【五十弦】?
在场的道海修士,再一次炸成一片。老人口中说说的【五十弦】,是太宗陛下泽天一龙在《道藏》中所悟,之所以人人知道,是因为【五十弦】涉及敏感的政治因素,只记录在野史之中,并未出现在正史。
而【五十弦】与有关太宗陛下的故事,记录得相当模糊。相传太宗陛下曾用【五十弦】破了南域的孤魂岭,大败龙族神将。
既然是【五十弦】,在场的所有人自然个个眼睛放光。这样的宝贝,就算是京都的拍卖场所,一年也出不了几件。
苏蕖愤愤地看着湖中之船,恨不得将整个长湖水吸干。王梦莹是音痴,对于要毁灭这样的【震】级高阶曲谱,顿时心中生出一片血光,觉得十分残忍。
而站在最侧面的青云宗少宗主萧京云,此刻眼神里最是光彩照人。先前静心听曲子没对两位美女太过注意,而当老人说出对苏灵的曲艺无可指摘的时候,眼睛就一直放在她的身上。
如此秒人,对音律又有极深的造诣,而且风华绝貌,闭月天然。倘若能够将此女娶入青云山,那就此生无憾了。萧京云本也是个音痴,但现在却对曲谱没了半点儿兴趣。
苏灵见老人狠心想要毁了曲谱,恭敬地说道:
“前辈,既然你要当众将此谱焚毁,不如为我们弹上最后一遍吧,也好解前辈思念故人之苦。您修的不是顺心意吗?既然如此,那就请吧。”
“哈哈哈哈……好个伶牙俐齿的小姑娘。三十年后,你在音律上的造诣,当不在我之下。”
淙——淙——
淙淙淙淙淙!
刹那间,未等众人反应,老人便拨指弹音。
琴声,一上来就促然急切。
沉雄激扬,像狂涛拍岸,像霹雳腾空,像鱼龙走峡,像冰甲交锋!
所有人立马被震得目瞪口呆,婉转悠扬的琴,居然能弹出如此大气的曲调,一开始就颠覆了人们的认知。就凭这一瞬的感受,那曲子确信是【五十弦】无疑了,太宗陛下所作的曲子,就应该如此磅礴大气!
噌——噌——
声音铿锵热烈,威武雄浑,如水阻江石、浪遏飞舟。
时而悲怆委婉,如风啸峡谷、百折迂回,时而放浪豁达,如月游云宇,水漫平原。
弦声忽而铁骑铮铮,似万马奔腾;忽而江河咆哮,如沧海巨变。
分不清南调北调,分不清高音低音。那声音,只有强,强,强,强大无比,只能热,热,热,热血沸腾。那是吼出来的威武,是啸出来的霸气。
谁还敢相信,老人弹的仅仅只是一张木琴?
谁还能怀疑,老人不是踏彩云归来的圣贤?
此刻,躺在翠楼上的苏立,全身如同和震颤的大地连在一起一般,立马感觉到血液喷张,朝海翻涌。
这首曲子,分明就是从自己体内迸发出来的!
突然,苏立感到一阵头痛,似有顿悟。
“我明白了,我明白了。原来如此,原来如此!”苏立激动得叫了出来。
老人吹的,的确是一个故事,也的确在苦心寻找合奏,可是,任凭她们的曲艺如何高潮,子以箫声相伴,绝对不可能顺老人的心意!
“前辈,让我来与你伴奏!”
苏立大喝一声,毫不客气地直接跳到了老人的船棚之上。
噌——
琴声戛然而止。
“哪来的黄毛小子,居然敢对爷爷如此不敬?”青女大声吼道。
“姑娘,既然我已经领悟了老人曲中之意,哪来的敬与不敬?”苏立自行地说道。
“青女,退下。让这位少年试上一试。”
语毕,老人再次起弦。
“等等!”
琴声刚一响起,便被苏立打断了。
“前辈,在你曲子弹起之前,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但说无妨。”
“前辈可是女的?”
听罢,青女有些慌了,咬着牙,大声吼道:
“大胆,你这小子,竟敢侮辱爷爷,看我不一掌打死你!”
“青女!”
再一次被老人喝退。场面也安静下来。
“刚才前辈说话,乃是利用了音震。您说话的音波,通过特制的蝉翼之后,震动也就改变了。这不是什么新鲜事,《道藏》中早有记载。”
“哈哈哈哈……说得没错,我的确是个女的。”
砰!
长廊瞬间炸开了锅,谁会想到,青女口中的爷爷,居然是个女的,若不是此时亲耳听到,任谁也不会相信眼前的事实。何况,刚才那大气磅礴的琴声,怎会是一个女人弹出来的境界!?
“苏立哥哥……”苏灵看着苏立那自信的样子,心中一片欢喜,想来这【五十弦】,他是势在必得了。
“前辈,请吧。”
“小兄弟,你请。”
淙——淙——
淙淙淙淙淙!
又是刚才那通一上来就令人血液喷张的琴声。
苏立腾空而起,大喝一声:“灵儿,拿剑来!”
铮——一把长剑飞到苏立手中。
刹那间,湖水激荡,五条水龙破空而出。个个怒目金星,冰火互生。云霄间降下七七四十九道灵彩,与水龙相互盘绕。
所有人恍然大悟,原来老人寻求的合奏,竟然是在寻找舞剑之人!
“真是没想到,音波功这类功法,原本就起源于剑法,老人要寻合奏,当然是大气的琴声,配合霸道的剑法了。”苏灵自言自语道。
“看来【五十弦】,非他莫属了。你的这位朋友,真是人中之龙。”王梦莹道。